二流破案,一流入殓(33)

作者:衔花月舞 阅读记录

小小一只真是可爱,如果不是干完这单就要想办法跑路,她还真想把它捉回去养着呢。

再可惜也没法养,只能长痛不如短痛,遗憾退场了。

趁玄猫吃东西的时候,沈鱼跃拉着封流尘悄声离开了这处巷子。

另一边,黑衣人也顺利于赵家破旧的衣柜最里处寻到了嫁衣,并将置办好的棺椁提前运往约定地。

考虑到大伙一群大老爷们不太好,封初尧带着衣服来时顺路叫上了乔商陆。

戌时正,两方人于殓房停尸台前会面。

至此时,江云璃还未现身,沈鱼跃开始有些担心他能不能从床上下来了。

“不至于吧,”封初尧有些迟疑,“探花郎刚蟾宫折桂,黄榜都还搁宫墙上贴着呢,刚回家就被家法伺候,未免太夸张了。”

想想也有道理。

现代的广大高三学子们也不是刚结束高考就做回农奴的。

沈鱼跃不再纠结,扭头冲乔商陆问道:“小陆姐待会帮我为彩娘换上新衣可以吗?”嫁衣繁复,她一个人实在搞不定。

老乔是仵作,小乔可不是。

她还是先确认为好。

收到肯定答复后,她果断将室内的两位男士请去屏风后吃茶。

赵东来的遗体土葬后停尸台便空了一处,再将嫁衣平铺支在架子上便不会显得拥挤。

彩娘小腹上扭曲丑陋的缝线早已由沈鱼跃重新缝合好,在白布底下替人净身,穿好红袄后,便可穿戴上嫁衣了。

彩娘的嫁衣虽然俭朴,但一应俱全。两人一起也差不多忙活了小半时辰。

足登绣履,腰系流苏飘带,半身血污的白衣被换上了一条绣花彩裙,只待上妆后为新娘梳好发髻,披上霞帔。

嫁衣红得似血,新娘的脸却白得似皤,越是明艳大方,便越衬得灰败与死气格格不入。

乔商陆忽然有些明白沈鱼跃为何想要为死去之人入殓了。

穿戴整齐后,沈鱼跃便将屏风着人撤了下去。

逝去之人没有尚在世的亲人,便由他们在此陪礼。

众所周知,人体死亡之后,摄取水分的能力就会丧失,血液循环停止,蒸发丧失的水分无法得到补充。尸体皮肤较薄的部位水分蒸发,便会呈现蜡黄色、黄褐色或深褐色的羊皮纸样变化。

又因彩娘须得画上红妆,原先赵东来用的那款粗粗调制,用于铺自然肤色的“粉底”就有些不够看了。

这次的“彩妆”走的是大理寺的公款,超额的花销还有探花郎还上,沈鱼跃从挑选时便冲着最好最合适的入手,保证粉质细腻,适合干皮,色号自然又不显假白。

为遗体化妆其实与为活人化妆没有差别,活人有的步骤,遗体大都具备。

于是,众人便看沈鱼跃先用拧干的热毛巾为彩娘擦拭了面部,之后又在脂粉堆里捣鼓一小会,端出一个盛放着不明糊状液体的小盒。

只见她用指腹将里面的东西点涂在彩娘脖子以上的尸斑处,轻轻拍开,便遮盖住了这些污绿色的斑痕。

在封流尘身上实验出的高粱红意料中的适合彩娘。

乔商陆为其涂上凤仙花染就的寇甲,沈鱼跃则靠着一套工具刷,手指在几个颜色相近的盒盒盏盏中交错翻飞,直叫她们身后的二人看得面面相觑。

描却红妆,风情渐归。

整个过程是沉默的,诸如“一梳夫妻恩爱,二梳比翼双飞,三梳富贵常在”这样的吉利话,她们谁也说不出口。

待两人将彩娘扶到梳妆台,一番绾发描眉,戴上用绒球、丝坠等较轻的装饰物连缀编织成的“凤冠”,再往肩上披一条绣有吉祥图纹的“霞帔”,便真如同哪家的新嫁娘正酣着倦意小憩。

有道是瓜字初分碧玉年*,桃李昳丽美人面。

饶是封流尘、封初尧两人已见识过沈鱼跃这出神入化的技艺,此时惊讶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初次瞧见这一切的乔商陆。

至暮色四合,至华灯初上。

新娘子终于被装扮妥帖,由沈鱼跃、乔商陆两名女子扶上花轿。

由于死亡几天的躯体已然僵硬,她们不得不陪同坐上花轿,时刻将彩娘搀扶着。

身为男子的另两人则大马金刀跨上马,一行人趁着夜色驶出北城门。

到达约定地点,一脸惨白的江云璃早已抱着盖有红布的牌位等候于此。

这样的脸色对于不久前才替原主承受家法之痛的沈鱼跃而言不要太熟悉。

他的喜服是精心准备过的,并未太过华丽而显得与彩娘简朴的嫁衣格格不入。有些巧合的,连那面如纸色的脸也与彩娘有些相衬。

夜寂静无声。

由于第一次听闻活着的人主动与死人成婚,封初尧手下不少好奇心旺盛的人都赶着月色观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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