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换了人？冷羽尘问着，顺便让他坐好。

嗯，变得像动物一样，喜欢咬人，还逼迫别人叫出来。我抓你背你难道不疼吗？

不疼。冷羽尘绷着一张脸，示意偷笑的侍从闭嘴，与玉楼子道，坐好。

你不疼我疼，坐不好，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冷羽尘在帮他挽头发，妥协道，好好，都是我的错。

那好，你现在当着他们的面亲我一口。玉楼子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冷羽尘正色看着他，勾起他的下巴强行吻住了他的唇。］玉楼子睁开眼睛。黑色如流水，他一时没能分清这是白天还是黑夜，寒意已经攀附上他的指根。

肘边堆积着未及处理的密件信函，玉楼子就着幽微烛光翻看了两道，推向一边。头很疼，就像宿醉过一般。而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

他披着衣服走出来，倚着门，看着黑暗幽深的走廊消失在看不见的假山深处，如同直通地狱的栈道。

天上星辰很多，就跟一盏灯跌碎了一样。堆满枯叶的草堆里，不知名深秋小虫细声细语地叫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呼唤什么。

一片梧桐从他眼前飘落。假山处出现了一点亮光，晕开，光圈逐步扩大，往自己这边而来。

是冷宇。他提了一盏灯，正在给通向玉楼子住所的这段回廊里的灯全部点上，他点得专心致志，光亮像燃起一片的火海。

玉楼子靠着门，望着冷宇给自己点灯，从最远处一直走到自己跟前。

冷宇刚好也望见玉楼子了，冲他笑起来，问：“起来了？睡好了吗？”

“挺好的。”玉楼子头靠着门框，“我不知道你来了。你下次可以直接叫醒我。”

“啊，我是看你门没锁才进去的，我还怕打扰你呢。”冷宇挠挠头，他还在里面发现了自己送玉楼子的小雏菊花，已经败了，但玉楼子把它晾了起来。

“不打扰。”玉楼子笑道，“我不喜欢睡觉。”

“不喜欢也要多睡睡啊，总比不睡好。”

“你现在在做什么？”

“点灯啊。”冷宇示意了下自己手里的灯，“我记得你之前说，没人给你点灯，哎，主要是这里太暗了，我想你白天睡那么多，晚上可能睡不着，可能就会想出来看看夜景，没有灯多不方便啊。我就想着帮你把这里整片园子的灯都点了。”

玉楼子问他：“你是为我点灯的吗。”

“是的。如果你想，”冷宇道，“我可以给你点一辈子的灯。”

第37章 点灯

玉楼子走下来，上前拥抱住了冷宇。

冷宇虚虚环住他，问：“怎么了，这是。”

玉楼子道：“给人点一辈子灯太屈才你了。你会有更好的未来。”

“啊，这有什么，就动动手嘛。再说了，”冷宇道，“我们那边有电灯的，动动手，啪一下开关，所有的灯都会亮。”

“是这样吗。”

玉楼子抬了一下手，从这里往外所有回廊走道宫门的灯都亮了起来，细细点点的萤火连成一片光之海。

“哇，好漂亮啊。”冷宇趴到栏杆上，感叹了一句，“原来这里的夜景也这么好看。”

“这天下还有许许多多风景山色值得一看。”

“有空还真想去看看。”冷宇问他，“你跟我一起吗？”

玉楼子想了想，笑，“可以。”有空的话。

冷宇又纠结起来了：“不对不能留在这里太久。我应该先带你回我家，我们那边风景也很好的，就是天不够蓝吧。留在这里多一天就多一份危险。”

“对了，你有想什么时候跟我离开吗？”冷宇捏着手指问玉楼子，“你想跟我走吗。”

玉楼子垂眼，刚要开口，冷宇打断了他，道：“等等，我有一个公平竞争的前提。你等等啊，我其实今天找你，是有事的。”

玉楼子偏头：“什么事？”

“我上次就在犹豫要不要跟你说。我本意是不想让你难受。但也不想你陷在里面太深，这样更难受。”冷宇咽了咽口水，然后把他大哥莲金城的事情跟他说了。

说完冷宇赶紧道：“你要是怀疑我胡说八道我在糊弄你想把我杀了也行的。”冷宇闭眼睛等他给自己来一下子。

“这些年来我总是很难相信别人。主要是因为他们总在关键时候辜负我。”冷宇听见玉楼子道，“但是我很相信你，阿宇。”

冷宇睁开眼睛，问他：“那你，觉得我有辜负你的信任吗。”

玉楼子摇摇头，道：“我想起来澜台，他一直觉得我是个恶魔，他一直是对的。”

“没事的，”冷宇安慰他，“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人嘛向前看，能作出我们力所能及的最大补偿也是好的，只要真心实意，回头哪里都是岸。说到这个，刚刚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哥们冷羽尘的事情也应该跟你坦白一下。他是个榆木疙瘩，他没长嘴我来替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