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椟还珠(207)

作者:涉雪穿林 阅读记录

梁长宁从善如流:“那是你没给我揉开,不能怪我。”

闵疏放下茶盏,觉得这茶可口。方才的鳜鱼味道好,厨子怕盖住了肉质的鲜甜,所以菜色清淡。后来又上了重油的后菜,闵疏嘴里腻得慌。这盏茶来得太好,刚巧解了心里的闷。

闵疏不想再跟梁长宁拉扯这些无用的东西,宋修文已经走了,那他想说些只有两个人能谈的事。

“我记得你手底下有听记,这几年,你是否再查探过应三川?”闵疏正坐,问梁长宁:“我在想,有没有可能用应三川挑拨文沉和梁长风。”

梁长宁手指叩在扶手上,答非所问:“孔宗说你内里还是虚,先前那一场惊厥高热没养好,还带出了老毛病,再加上你最近总是熬夜不睡,脉象有衰败之兆,你该早些睡。”

闵疏与他各说各话:“我不了解应三川,三年前就在此处跌过一跤,把你的听记叫来,今夜我与他详谈。”

梁长宁抬起目光,看向闵疏,说:“今夜我要看着你早睡,明日一早,我叫他来见你。”

闵疏与他对视片刻,做出让步:“你叫他现在来见我,子时一刻,我立即闭眼睡觉。”

梁长宁也做出让步:“今夜跟我睡,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这是听记的活儿,”闵疏挑眉,问:“王爷连听记的活也能做?”

“我活儿好。”梁长宁把闵疏拦腰抱起来,说:“别乱动,我腰上还有伤。”

那点伤不过是皮肉伤,既没有伤筋动骨,也没有皮开肉绽见血,但闵疏还是停下了挣扎,说:“那要看王爷的消息够不够值钱,我的枕头不便宜。”

“明日我调一个听记给你。”梁长宁停下脚步,把闵疏放下来牵住他,说:“往后不提钱,交易都是从前的事,管它是不是糊涂账,从今夜起都翻篇。”

闵疏没说话,由他牵着进了寝殿。

账能不能翻篇,不是一句话就能决定。但闵疏显然不想多做争辩,他洗漱换衣,暮秋又换了床上的枕头褥子,放下了厚重的床帏。

他们隔得越近,思绪就飘得越远。闵疏把束发的簪子抽出去搁在枕头下,摸到了枕头底下的安神香包。

孔宗诊断得没错,闵疏这几日晚睡又早起,夜里翻账簿卷宗全靠浓茶吊精神,白日里他又忙,费心费神还不能叫别人看出疲惫。闵疏表面看着康健,内里是一团乱麻,舌头底下的溃疡几个小的长成一个大的,迟迟不见好。

但闵疏没办法早睡,他熬夜已经成了常态。早在暨南的时候他就喜欢挑灯夜读,他一入睡,梦里就是火海里的母亲,只有熬到天亮了,他才敢微微闭眼歇会儿。

回了京城后,这种症状不仅不见好,反而更严重。好些时候闵疏都不敢闭眼,怕遭到刺杀,也怕夜里有突发事件来不及起来。孔宗把脉时曾说过此事,叫闵疏不要再熬,这是在耗命。

闵疏没想到自己没在意,梁长宁反而上了心。

第96章 窃听

夜里太安静,暮秋熄了灯,连烛火噼啪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二人面对面躺着,闵疏问:“你什么时候派的听记?”

“早几年就叫人盯着了。”梁长宁说:“你要问应三川,是想做什么?”

闵疏翻身仰面,想了半晌。

他因为不了解应三川而间接导致了危移的死,闵疏在这里失败过。

“我们曾以为应三川对皇上忠心耿耿,但后来他在龙脊山中违背上意并杀了危移。”闵疏连日熬夜,现在更没有睡意,他说:“应三川对梁长风忠心,可他心里最重要的却不是他的主子,他试图和危浪平争夺权势,但他没有成功。”

梁长宁调出一小支龙纹军,又掺杂着一些其他能人组成了一列小队,他们人数少,质量精,不管是听记还是暗哨,几乎都能在暗中潜伏游走而不被发现。

但是梁长宁训练出来的听记没有探听到应三川的密事,应三川几乎没有什么拙劣的爱好,他不爱烟酒,不沉迷赌博,对女人也不感兴趣。

闵疏听着,心里有点奇怪,问:“他是怎么爬到这个位置上的?”

历来君主最怕的臣子就是没有软肋的臣子,因为他们不好拿捏,没有弱点。

“明日应三川有一场宴席,就在远东楼,我带你去看。”梁长宁把人往怀里揽,说:“现在,睡觉。”

“事还没讲完。”闵疏在他怀里乖巧安分,仰头看他,说:“就当是睡前故事。”

梁长宁没有被他乖顺的样子蛊惑,他说:“今日没有故事了。”

闵疏翻身坐起,说:“王爷既然没得说,那我就不打扰王爷。”

梁长宁被他推开,还没反应过来,闵疏就已经披上外袍穿上鞋,撩开床帏前还不望回头看他一眼:“夜还长,我先走一步,咱们明日再谈。”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