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尘其实也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的天命之女是很强大的，如果她不是天命之女，那么她所能办到的事情一定很多很多，而不是即使做足了准备，也落得一个死无丧身之地的下场。

沈音尘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世界法则依然是一团黑色，沈音尘想要再次抓上去，但是她已经没有再次经历一个世界的力气和精力了，这种像沉浸式电影一样的体验方式，比纯粹的看电影看故事，要累的多。

更何况，即使沈音尘知道，自己即将走到一个无法挽回的境地，也根本就改变不了面前的事情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事情朝着既定的方向走过去。

为什么一切都要是既定的呢？

为什么一切都像是一场旁人所安排出来的游戏呢？

为什么在世界的法则面前，她们这些小小的蝼蚁，小小的顽虫，一定要永世不得翻身呢？

“我不建议你那么做，葛偌斯。”

沈音尘缓缓抬起手，看到居高临下地站着的黑暗神，轻笑一声，将自己的手，从法则之树的周围收了回来，说道：“我的灵魂已经承受不住那样艰巨的事情了，一遍又一遍看自己的曾经，看自己的愚蠢，对于我来说，真是一件让人非常苦恼的事情呢。”

黑暗神微微皱起眉头，祂不知道葛偌斯在世界法则里经历了什么，但是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沈音尘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一定十分沉重，十分让人觉得痛苦。

痛苦到，就连挣扎的力气，都快要彻底没有了。

黑暗神又一次问道：“弄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一次，祂的语气重了很多，不像是对于陌生人礼貌的疑问，而像是诘责，一旦自己面前的这个精灵，所给出的答案，是会让祂觉得不满的答案，那么……

】黑暗神的眼神越发深沉了一些。

“我是葛偌斯啊。”沈音尘垂下头，轻声说道：“我是海琳柯特的半身，我是和她一起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精灵，只是我永远都是多余的那一个，虽然一切都是我的自作自受，但是作为一个多余的生灵，我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

沈音尘已经觉得有些没力气了。

但是她不能这么办，她是葛偌斯，如果就连她都没有力气反抗了，那海琳柯特应该怎么办呢？

那一个从出生开始，就被天道法则算计的天命之女，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但是“曾经”这样的属性，有不可改变性，如果一直都只能得到这样的结局的话，在怎么挣扎，都是无力的吧。

就在这个时候，沈音尘的耳边传来了电流声。

【曾经是可以改变的！】

在听到系统的声音之后，沈音尘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地动了动，但是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其他的反应。

虽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系统从她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她并不相信系统的话。

【曾经是可以改变的！】

【只要你想，我就可以！】

沈音尘没有听信系统的话，可以说，在经历了这么长时间之后，系统已经在她的面前，完全失去了可信度，沈音尘并不知道系统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让沈音尘改变自己的曾经，却也看不出来什么改变，如果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沈音尘已经不想再做任何事情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的灵魂可以休息。

系统在沈音尘耳边的电流声更响了一些。

即使系统没有再说出劝服的话，沈音尘也知道，现在系统估计已经很着急了，如果再不做出一些反应的话，系统说不定真的会将以前施加在她身上的惩罚，再次施加一次。

这么想想，还真的是有点吓人啊。

但是沈音尘并不愿意继续做可能会让系统开心，但是自己却觉得很疲惫的事情了。

即使是为了海琳柯特……

即使是为了海琳柯特。

【检测到寄生主体意志消沉。】

【对主体进行记忆修改。】

【资源不足。】

【资源不足。】

【资源不足，进行强制修改。】

【强制修改进程中……】

【强制修改完毕。】

【警告！警告！有一定的修改残留！】

【警告！修改残留导致任务失败效率极高！】

-

葛偌斯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面前有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这个人可以用衣不蔽体来形容，只是用黑色的斑纹和鳞片将自己的重点给遮挡住了，葛偌斯不清楚这个家伙究竟是男性还是女性，因为祂的身上似乎有所有的性别特质，但是却又好像没有所有的性别特质。

葛偌斯的双眼已经有些无神了，她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只是勉强记得，自己好像是为了海琳柯特，和那个名为光明的神明起了冲突，后来却被黑暗神捡走，然后所有的一切，她都忘记了。

记忆慢慢回笼。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葛偌斯面前的这个是人的形状的家伙，就是黑暗神了，她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黑暗神乜斜了一眼那一团法则之树，说道：“我怎么知道，就没有人告诉你，在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的时候，不应该到处乱跑么？”

“还真的没有人告诉我，这么告诉我的，是精灵。”葛偌斯从地上站起来，她本来一直都跪伏在地面上，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应该并不是为了给黑暗神行礼才跪下的，黑暗神应该也没有这样的爱好。

那么，在自己进入神界，和黑暗神分开之后，黑暗神又站在自己的面前这段时间里，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额？

难不成有什么东西让自己失去了记忆不成？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葛偌斯忍不住看了一眼，黑暗神刚才视线波及的地方。

那里有一团黑漆漆的雾，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一团黑雾的时候，葛偌斯竟然觉得有些想要将自己的手放上去的冲动。

“说起来，你知道海琳柯特现在在经历什么呢？”黑暗神努力地将葛偌斯的精力，从那一团法则之树的枝丫上拉过来，所以只能搬出了海琳柯特。

果然，海琳柯特对于葛偌斯的吸引力，比对于沈音尘的吸引力要强的多，至少在听到海琳柯特的名字之后，葛偌斯确实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黑暗神身上。

“光明是这个世界上最霸道也最道貌岸然的东西。”在提起自己的老对头之后，祂也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祂说完前一句话之后，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还不够强烈，又轻嗤一声，说道：“其实在一开始，所有的生灵都可以在光明和黑暗□□存，但是因为光明不喜欢那些看起来黑漆漆的生物，所以就将那些生物进行了潜移默化的改造，导致那些本来并不畏光的生灵，变得在光明中无法生存。”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么？”这种事情对于葛偌斯来说，可以说是非常陌生、

虽然葛偌斯确实是长生种，但是她还没有活到可以成为一个老妖怪的寿命，所以对于这些神明们才能看到的变迁，也觉得十分新奇。

“对啊，其实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黑暗神这么说着，把地图炮开在了自己加：“我现在是完全对付不过光明神，但是如果未来我有机会的话，说不定会让这个世界，成为没有光明的世界。”

葛偌斯听着，觉得有些汗颜：“您说话倒是比较实诚。”

“对，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不是什么会七拐八弯地说话的人。”黑暗神继续说道：“所以，如果你的小精灵待在光明那边，并且很容易上当受骗的话，一定会被光明忽悠的什么都不剩下的。”

葛偌斯：“……”

很好，一开始就点了海琳柯特的死穴。

海琳柯特，真的是一个过分容易上当受骗的家伙，虽然葛偌斯对她进行了一些调整，但是时间太短了，根本就不知道见不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