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捉迷藏时逃走了(GL)(8)

作者:啄梦脚 阅读记录

刚才,芸姐也是这么跟阿杰解释的:自己是夜里接水时不小心打碎了杯子,扎到了脚。

“阿杰又不在。”我忍不住戳穿她。虽然我也有过一丝怀疑:她可能因为酒精的缘故,真的记忆混乱了。

一听到这话,芸姐一下子放开了指间的发丝,微垂下眼睛,像叹了口气:“不是梦啊。”

她的胸口突然微微起伏了起来,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绯红。她没抬头看我,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没、没有。”我托着脸庞,轻轻扭过目光。手心有点凉,而脸颊有点烫。

“对不起。”她的话听上去还是像极了叹息。

“没……”我正要安慰她不必在意,突然一闪念,说道,“答应我件事,就……”

我本来想说“就原谅你”,可是我根本就不怪她,所以总觉得“原谅”这个词怪怪的,好像我站在什么高位宽恕了她,然后又将什么东西一笔勾销了一样。我找不到什么别的合适的词,只好拖长了音节。

“什么事?”芸姐明知故问。

她放弃了催我去上班的执念,同意跟我去医院。

“会开车吗?”她将我在脑后塞成一团的卫衣帽子扯出来。

我摇摇头。

“那就骑驴吧。”她拉好外套拉链,在我的搀扶下单脚跳出了门。

“驴”是“电驴”,有时候也会变成马、鹿、“冲锋号”等几十余种不同的坐骑,具体取决于阿杰的心情。

我们成年人喜欢叫它“驴”。这种在磨坊推磨的生物,跟疲于工作的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同胞。

我怕芸姐上车时别到脚,疼,提议要不还是打车吧。

她搭在我肩上的那只胳膊抓住我的帽子摇了摇:“没几步路,侧着坐就没事了。”

我把她扶到后座,搬起那只伤脚搁到脚蹬上。然后跨到前座,手搭上了车把。芸姐突然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腰,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后座传来“扑哧”的笑声:“怕痒啊?”

“没,你抱紧点,别摔下去了。”我正准备踢开后轮的车撑,才发现芸姐已经用那只没受伤的脚替我踢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怕摔下去,腰间的手臂环得更紧了些,两只玉笋似的手搭在我的腹前,我想了想,把它们塞进了两侧的口袋:“路上风大,冻手。”

芸姐“嗯”了一声,却一下子将一只手抽出,揪起我脑后宽大的卫衣帽子,一下子将我的脑袋和两侧的耳朵给罩住。

然后,她又将手塞回我的口袋,将头靠在我的背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呼出来。

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我的脸颊飞红,而耳朵也烧得不像话。

她应该已经发现了,给我戴帽子时,她那有些发凉的手指分明触到了我的脸颊,我的脸颊滚烫。

车子启动,我骑得很慢,可是风还是在耳边呼啸不止。

我问芸姐你冷不冷啊。半晌没有回音。

我又问了一声,芸姐扯着嗓子喊了回答,可是一下子就被风给吹散了,我只听到模糊的声音碎片。

风一下子吹翻了我的帽子,我没管,伸出一只手去握口袋,我怕芸姐再抽出手来给我戴帽子。风吹到脸上凉飕飕的,她的手可不能再受凉了。

我就这样一路隔着口袋紧紧握着芸姐的手,风将我原本滚烫的脸颊一点点降温,我的短发从耳畔向后飞去,我恍然觉得自己长出了翅膀。

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不一会,医院的大门映入眼帘,我慢慢停了车,才觉出背上的重量——翅膀的位置上倚着芸姐。

芸姐抬头,对我笑。

医生是个戴眼镜的阿姨,她见了伤口,眉头皱了起来:“怎么搞的?喝多了?”

我俩不约而同地摇起头来。

伤口不深,但很长,从脚心中央一直延伸到脚背边缘。我看得鼻子酸酸的。

“没事,里面的碎玻璃我自己差不多都清理出来了。”芸姐拉了拉我的手,反倒安慰起我来了。

我疼的只是心,你才是真真疼啊。

医生打趣道:“别掉眼泪啊,伤口会感染的。”

“那你别弄疼她了。”我看着医生拿出冲洗的药物。

“我尽量。”

芸姐果然没喊疼,不过,我的手却被她抓皱了。

医生是个大骗子。

完事后,她揉了揉我的手心。

我小心翼翼地问她:“是不是好疼?疼得要哭了?现在还疼不疼了?”

她眨眨眼睛,笑了:“没有生孩子疼。”

“差点忘了,你已经体验过人生最大级别的身体疼痛了!”我佩服道。

随即,我又有些沮丧:“要是,你当时生阿杰的时候,我也能这样陪着你就好了。”

想到那时候的她不被理解,孤身一人,我多想一个箭步冲到那个时候,像现在这样,拉起她的手,陪在她的身边。

“你现在陪着我就很好啊。我特别幸福。”她凑近我沮丧的面庞,望着我欲要落泪的眸子。

“谢谢你,文瑶。”

我还是没忍住,一颗泪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要是我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我也是。”芸姐没有擦去手背上的泪珠,任它留在原处,仿佛一座透明的小小山峰伫立。

突然,一段突如其来的铃声响起,是我的手机。

我掏出手机,另一只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搭回芸姐的手心上。

“喂,请问是李文瑶女士吗?”话筒里的背景音似乎很嘈杂,像是在大街上。

对于这样的称名道姓,我有些警觉。

电话那头倒也没等我答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双马大厦有您的嗯……四十六个包裹……到付,一共是……”

他报了个四位数。

“啥?”我将手机贴紧了耳朵,生怕听错了。

“您什么时候方便取件呢?”快递员问。

“不,肯定不是我的。我最近没有网购。”我一边摇头,一边想:这真正的收件人该是多么疯狂的购物狂啊。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继续道:

“请问您是李文瑶吗?您的手机是1……”

这到底咋回事?就差没报我身份证号了。

“退回去。跟我没关系。”我正想挂电话。

那边像是没有听清我的态度,继续道:“可是……”

“寄件人也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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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一样

我到的时候,戴着棒球帽的快递小哥正一边打电话,一边理三轮车上的包裹。

“昨天给您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我就放快递柜了。不是,先生,物品信息也没写生鲜啊……这天也不准那么快坏吧……我给您打了电话您不接啊,又没备注……我知道你工作——我这不是工作吗?相互体谅哈……行,没事。下次让老太太跟快递站说声,备个注。”

恼火地挂了电话,他回头看见了我。他还不知道我就是李文瑶,跟那四十六个要退货的包裹有关的那个“麻烦”。

“取快递啊?手机尾号。”他调出手机上的取货界面。

“我刚才电话里要退货的,四十六个包裹。”我尽量说得平淡。

他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指了指三轮车上的一个角落:“我上个月才来上班,这事儿头一次见。大包小包的,一个地方发的,不一块寄,净是些鞋盒大的件,还有个没手机盒大……一点也不心疼运费,真行。要搬家货拉拉一趟才——姑娘你一个月挣多少钱啊?”

“不是我寄的。”我又无奈地强调了一遍。我在电话里跟他说了无数遍,他估计一忙又忘了。

“我去,是不是有人搞你啊?都能用你的身份寄件了,还知道你在哪上班,”他突然睁大了眼睛,遮在额头上的帽檐扬了起来,“你看看这个发件地址有没有印象?”

北城一个小区的名字,精确到了单元楼的某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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