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画师(32)

作者:周二娃 阅读记录

望茗如果认命也不会千里迢迢赶去夷川大地寻解药,李未晏如果认命也不会费尽心机爬上龙椅。

……

阮倾竹在望茗那儿闹得不愉快,望茗送阮倾竹回宫路上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人就这样尴尬着。

回了皇宫门口的侍卫换了人,见着阮倾竹诧异几…分,此时回来定是一夜未归。

阮倾竹在宫门口恰遇上阮霁霖早朝结束出…宫,那身朝服没有一丝褶皱,端重威严压迫着人的气势。

阮倾竹退到一边行了礼,抬轿的随仕停下,阮霁霖一眼捕捉到阮倾竹,一步整衣从轿上下来,没要人搀扶着,官帽没掩住鬓角,能见着银发。

“姌姌你怎么在这儿?”阮霁霖下意识看向望茗。

望茗将手里的缰绳给了小太监,神态自若低头行了礼。

阮霁霖叫住往宫门内而去的望茗,他说:“画师,太后先前命你画的安明园海棠可在你那儿?”

“在画馆。”望茗点头。

阮霁霖神色自然…,“安明园的海棠一年…见不到两次,如今这华贵的园子封锁了,说可惜也是好事…。”他轻声叹息,“谁叫奴才们不打整园子。”

望茗慢声问…:“太师可是想要海棠图?”

“稀罕的东西天下无人不喜,画师年…纪尚少这点礼应该懂,这海棠图是太后的,而画师是陛下御用的,这图也是一样的属于天子。”阮霁霖尾音拖长。

阮倾竹不免心里一震,她立刻道:“叔公…莫要误会,昨儿个画师不过是带我出…去采景,瞧这燕都不夜城,绝不会有别的越矩。”

阮倾竹一夜未归坏了颍南世家家规,阮霁霖不会责罚她,自是会认为是时酒带坏了她。

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对阮倾竹的名声并不好。

望茗瞧看了阮倾竹一眼,没说什么往宫门内而去。

见着人离开,阮倾竹看向阮霁霖,垂首话也不敢说。

“姌姌你是规矩的姑娘,陛下到了纳妃的日子。”阮霁霖清了清嗓子看四周,“叔公…不瞒你,颍南五族议论过你的婚事…,皇上赐了牌子,你做好心里准备才是,后宫非善地儿。”

阮倾竹瞳孔一震,连忙说:“叔公…,此事…不妥。”

她从未想过入宫为妃,虽然…知自己的婚事…由连双亲都做不了主,但也不能成为皇帝的妃子。

如今太后失势,仁宗帝是不会让小孟后走太后的路程,而若是她入了后宫,小孟后的性子会对她下手。

左右看都是为了后宫平衡出…此下策,她要生,势必得与小孟后成仇。

阮霁霖说:“妥与不妥都非你我二人说了算,这人世百态非池渊鱼鸟能道明白的,颍南五族终究是大源朝的子民,前有公…主和亲保安宁,后有皇子为质护国泰,小情小爱不存于世家儿女,你是未来的家主,望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今日天儿不好,厚云遮住了晨光万丈,燥热叫人心头不安。

阮倾竹想想说:“若是颍南步入朝堂,那守护世代…的经卷将现世,世家所…占据的高点将覆灭,这天下是帝王的,可这经卷是颍南的,陛下要我入宫为妃,不过是一己私欲,小情小爱是成不了大事…,但我志向非这后宫主,也不控他人生死,今日这话我敢当着叔公…说,来日也自敢对着陛下说,我此生可不嫁,也绝不做笼中鸟。”

“姌姌,你。”阮霁霖想说什么,见阮倾竹倔强的神色,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阮倾竹行了礼道:“寇口群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欢迎来玩此事…我会想办法,多…谢叔公…告知。”

阮倾竹应了声缓缓朝着宫门内而去,她活了十七年…,今日大抵是第一次说这番话顶撞长辈,不知是骨子里透着的韧劲让她这般,还是说这深宫当真将人养得生反骨。

跨过宫门后,望茗早已…没了影,这纳妃的消息想来早已…传到了永宁殿。

若她不能说话大概是会免于这一遭,嫁个皇子碌碌无为而过此生,她卷局抽不了身,沦为棋子是必然…。

桑珞早早等在宫巷口,这里是她回殿的必经之…路,宫巷总有种道不明的凄凉感,即使是外宫依旧如此,清风拂带着灼热。

桑珞小跑近带着焦急道:“二小姐怎一夜未归?昨儿奴还去画馆寻了一遭。”

“我没事…。”阮倾竹说,“宫里可来人传了话?”她提步往前走。

桑珞跟在后面道:“春酲公…公…来了趟,您没在,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我知道了。”阮倾竹面色自然…,想来这话不会直接通知,应该也料到了她不会对此应声。

但是圣旨如果一下,她总不能违抗圣旨,得先一步断了皇帝的话才行。

“不过昨儿奴前去画馆路上发现了一件怪事…儿。”桑珞说,“华岩寺在宫外,奴见着小太监抬了新的帐幔,还有金瓶给二皇子作为生辰礼。”

阮倾竹闻言诧异问…:“二皇子不是早年…谋反被禁足了,宫里谁能给他送生辰礼?”

阮倾竹记得二皇子是前夏皇后所…出…,后来也是因为皇帝念及旧情,加上兵部力保,二皇子才未受到处置,只是关押在了华岩寺。

桑珞道:“这宫中除了陛下和太后谁敢给二皇子送生辰礼。”

阮倾竹顿时明白了,这礼看来是仁宗帝送的,太后被禁足在安明园,连吃食都得经过金缕卫查看,这礼自然…也送不出…去。

皇帝念着旧情给二皇子送礼,这事…儿瞧着奇怪。

“大皇子当年…为何…发动…宫变?”阮倾竹问…,“明知这皇城四壁重兵皆在太后手里,此等举动…不是自投罗网吗?”

桑珞为难说:“二小姐这可问…到奴了,奴年…岁小,入宫没几…年…,哪知这些东西,不过画师在御前行走,若想知这些事…儿,二小姐可去问…问…画师解解闷。”

阮倾竹留心了这句话,时酒貌似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她伸手摸上腰间的玉佩,白玉上篆刻的字划过指腹。

这玉佩到底是有何…作用?明明想要却又要推给她,无非不是怕她怀疑。

“听闻画师的师傅惨死在安明园,她师傅可是璟国人?”阮倾竹收了手,步子往前走得轻,云层拨开落了道光在她身上。

桑珞说:“画师的师傅是璟国人,不过听闻她的师伯曾娶过孟家旁支庶出…的姑娘,那姑娘算起来和太后同辈,在宫里太后自然…对画师关照许多…。”

常伴在孟素商身侧的桑珞多…少知道这些事…儿,这关系走得远,但在这层上太后对时酒自然…是会宽容许多…。

有了这条门路时酒行走御前,宫里人自是对她敬仰,但是时酒的师傅和孟家搭上了关系,按照当年…孟家在朝廷的地位,谁会对她师傅下手?

阮倾竹想不到,如今棘手的是她需要躲过宫中选秀。

第32章 月圆花好(四)

时酒传了信说…十日归,那这十日望茗便要在画馆好好掩过去。

望茗往年也会顶替时酒在宫里,戴着面具倒是没…人认出…过,她替小孟后画过像,不过小孟后聪明,无论何时她都会很警惕。

皇宫她摸得很清楚,她也记得时酒的交代,南栀的下落不必再找免得落入圈套。

风过夜半,月落西侧,望茗裱好了画后听阁楼下的大门响了。

她朝着外面望去,房梁的黑猫一叫险些蹬掉了砖瓦。

阮倾竹提着宫灯在门口等了好一阵,门一开才发现画馆院里的灯全熄了。

望茗将她的衿带递出…去说…:“你的东西。”

生冷的语气让阮倾竹不适应,“我想出…宫转转。”她接过衿带装进了袖子里,也并未检查。

宫灯绘的细竹,阿娘取名那年道:姑娘应如竹当淡自轻。

许是应这名儿,阮倾竹貌似喜这山竹景图。

望茗视线往下,光在阮倾竹指节上散开,无铅华浮面也如玉面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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