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劫(44)

唐诺扭头一看,一位护士大姐站在门口凶巴巴地吼她,手里的圆珠笔按得“咔嚓咔嚓”地响,呃,好像遇到护士来巡房了。只见那护士凤目圆瞪,粗眉倒竖,不像护士倒有三分像夜叉。怎么这么眼熟呢?唐诺略一思索,随即想起,上回四姐住院的时候,也是遇到这位护士大妈。唉哟妈哦,冤家路窄啊。唐诺马上笑得甜滋滋的,一脸的讨好,“唉呀,马大姐啊。两三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大姐的范儿了!”甜滋滋的声音把马屁拍得“碰碰”地响,笑得像一朵在风中摇曳的牛屎花。

柏颜突然觉得好冷,jī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唐诺呀唐诺,天还没亮,鬼还没有回去,你就别在这里吓鬼了。

那护士冲唐诺瞪了眼,鼻孔里哼了口气,走到柏颜的身边,探了下额头,再抬起柏颜的胳膊把温度计插到腋下。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也说不上粗鲁。

护士例行检查完毕,见柏颜没什么问题,就准备出去。从唐诺身边经过,又实在有点看她不顺眼,停下脚步,仰起脖子抬起头望向唐诺,没好气地说,“这是医院,别大清早的瞎嚷嚷,就算现在病房里只有你们这一号病人,你也得注意有没有吵到隔壁的。”

“嗯嗯嗯,马大姐慢走啊。”唐诺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一脸恭敬地送人,整个就是马屁jīng样。

长得跟豆腐墩似的护士踩着一寸高的高跟鞋朝外走去,那肥硕的、肉乎乎的脚塞到小小的鞋子里,撑得鞋子胀鼓鼓的,肉肉直往外冒。唐诺盯着护士的脚,很担心那鞋子被撑bào了。终于,护士离开了她的视线,唐诺大大地吁了口气,走过去把门关上。转过头,瞧见柏颜那探寻的目光,解释,说,“在医院,医生和护士就是上帝,千万不要得罪。”末了又很诚肯地加了句,“我这是为你好。”想当初呀,她不就是笑话这护士的腿肥胸大像豆墩吗?结果四姐恨死她了!

估计唐诺在这胖护士的手里吃过亏。柏颜勾了勾嘴角,觉得唐诺活该。她有点困,掩嘴打了个呵欠。

唐诺起身帮她把chuáng摇下去。

柏颜看了眼唐诺,欲起身。

“唉,你去哪呀?”唐诺忙按住柏颜。

“洗手间,你要跟来吗?”柏颜睨着唐诺问。她发现这唐诺有时候也挺不正经的。

我这不是怕你生病走不稳吗?唐诺本来想扶她去,被柏颜这样子一问,倒不好意思了。“这么大个人了,自己去。”她很有仪态地在凳子上坐下,看着柏颜慢慢下chuáng再歪歪倒倒跟个游魂似的朝洗手间飘去。柏颜走路都在颤,却还非得踩猫步,明明站都站不稳了,还非得把背挺得笔直。我说柏姐姐耶,你都成这样了,示弱一回我也不会笑话你的。唐诺看到柏颜那样子,小心肝儿都在颤。知道什么叫女qiáng人吗?看柏颜就知道了!死也要撑着好qiáng就叫女qiáng人!

柏颜进了洗手间,跟着关门的声音响起,过了两分钟,厕所里传来冲水的声音,跟着“咚”地一声闷响,老沉老重了,像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到地上。

“坏了!”肯定是跌倒了!唐诺立即站起来直奔洗手间,一把将门推开,就见到柏颜正扶着马桶的抽水盖子起身。柏颜回头看到唐诺,立即装作若无其事地向后压了下头发,用一种很轻淡的声音说,“没事。”站直身子,晃了两下,就朝门外走去。

没事?唐诺眯起眼瞅着柏颜额角上那淤起的一块。没事你额头上的青包哪里来的?就在她这一闪神的功夫,突然看到柏颜晃了下,跟着“咚”地一声闷响,柏大美女身子一歪,又一头撞到边上,脑门子不偏不倚地磕在门上,她先撞上门,再把门碰得撞向墙,“咚咚”连着两声,听得唐诺都心惊胆颤。

唐诺立即上前把柏颜扶住,“没事吧?”让你逞qiáng,撞疼了吧?

她一手扶住站立不稳的柏颜,一手去揉柏颜的额头,“疼了吧?”一分轻责,三分关心,六分心疼。

“没事。”柏颜靠在唐诺的怀里,仍不肯示弱。

死撑!唐诺翻了个白眼,把柏颜扶回chuáng上躺下。她将柏颜安顿好,才向柏颜的额头看去,这下可好,柏大美女的额头上挂出两道彩。额头中间的那一处还好,只是撞红了,额角的那处撞得特狠了,肿了个大青包不说,那颜色是青灿灿里透着血丝。唐诺没好气地白了眼柏颜,“叫你逞qiáng!等着,我去问护士拿点化淤的药来。”这高烧刚退又连着把头撞了,你也不怕把自己弄成傻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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