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番外(173)

作者:摆渡鸟 阅读记录

阁祖在祂心里,大概是最好用的“人肉傀儡”,死了都尚且令九头之蛇气到拔一个小木偶的头,自己作为“最后之神”被仿造的恨,不得把相柳千刀万剐?

怪不得当初找上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相柳既然在找双鱼玉佩,九头之蛇一定也在寻找。

而且不同于只能蹲点8号的因果、抢昆仑小蛇容器的相柳,九头之蛇操控向家和浴火凤,都是好用至极的棋子,进度先于相柳再正常不过。

“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必瞒我,你是伪神,但伪神就伪神,我不是向家正统,也不介意脑子里住的东西是不是正统。”孔知晚冷淡地笑了下,“最初的向家之于巫毒家,也是野鸡,但最后却杀了凤凰,成为名垂千年的第一世家,只要达到目的,和谁,做什么,无关紧要。”

塔外忽然有铃响,原本空无一物的茫茫白骨沙地,凭空出现无数的蛇塔,和她脚下的蛇塔一模一样,就像一棵棵树木构成一整片苍林。

每个蛇塔下都有蓄水的高台,成为沙漠的绿洲,放眼望去,盛大的海市蜃楼。

九头之蛇的神像在孔知晚的手中碎裂,随风飘散。

“祂本体不在此处,禁地神龛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藏着一半的双鱼玉佩。”相柳自最后一道梦门传来声音,难掩虚弱,全凭一人一神意识由蛇戒相连,传出一一。

凤凰显现,挥舞鲜红的羽翼,徘徊门前,雄赳赳气昂昂,随时怼回猖狂的妖孽。

相柳无暇顾及:“拿到玉佩,在祂发现之前……你是‘执灯’,被祂发现你在这里,我就要失去相性极好的盟友了。”

相柳果然知道“执灯”这名字的因果,当初第一面见,祂便确定她是向家子嗣,就是因此。

“你既是祂的伪神。”孔知晚饶有兴致地问,“‘相柳’不属于你,是祂的名字?”

相柳沉默,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恼羞成怒滚回去了,毕竟祂一直以真神自称,还讽刺向家供奉伪神,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的原来另有其神。

但出乎孔知晚的预料,相柳再次开口,很平静。

“你可唤祂‘相繇’。”

徘徊的凤凰忽然一声尖鸣,像听到几辈子的仇人,宛如泣血,利爪猛砸在梦门,生生划下几道痕迹,梦门随之一颤,将相柳直接压到沉睡,还弹出了孔知晚的意志。

一个房子主人,一个先来的租客,硬是被发脾气的红翅膀扫地出门了。

孔知晚并不信任凤凰,只是因为如石漫所说,真正的凤凰已经死去,这个凤凰只是无法离开梦门的残像,而且的确对相柳是牵制,才勉强祂也住进脑子。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凤凰欠下石漫因果,她对凤凰的观感好一些,相柳利用她藏身,她关键时候没少卖祂——咒毒扎入她的掌心,最担心的人也是石漫,她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是相柳在她脑子里如此嚣张,孔知晚定利用禁地神龛里九头之蛇的余威好好敲打祂一番——伪神能一举掀翻真神,就不会躲在暗处寻宝了。

但如果是凤凰,她转念便算了。

凤凰在她眼里,已经属于石漫的一部分,对于石漫,她的宽容轻而易举。

而且还有意外收获,以凤凰的反应,“相繇”就是最后之神的真名,传说中,相柳的别名就是相繇,双鱼玉佩的神迹下,成为一真一伪、互不兼容的个体。

孔知晚离开蛇塔,进入遮天蔽日的蛇塔雨林,海市蜃楼的质量过高,每次到她拿起塔顶的蛇像,才会碎做虚妄的烟尘,真这么一个一个找过去,相繇都在梦境的深空长出第十个头了。

“知晚。”石漫的声音忽然出现,听不出具体的方向,像通过梦境在她的脑子里直接响起,令孔知晚有种脑子又住进一个人的错觉。

孔老师美丽的头颅十分优越,谁都想不到能住一神一鸟一人。

她忽然明白了,禁地神龛,本身就是一个梦境。

只是不是人的梦境,而是神的梦境。

相繇的本体不在此处,但不代表意识无法返回,相当于祂天天有家不回,到别人的梦境之中创造邪.教,在深空里浪到飞起。

只是这座梦境藏在向家,被侍奉祂的世家“限制”住了。

“你那边什么情况。”石漫问得沉稳。

但孔知晚知道,石漫一定是碰到紧急且必须的事,才会冒险联系在禁地神龛的她,果然,在孔知晚简练说完状况,石漫直接向孔知晚梦境的外侧走。

现在的状况是,相繇的梦境禁地神龛里面,又套一个孔知晚自己的梦境。

石漫藏在孔知晚的梦境里,越到孔知晚梦境的边缘,就越接近相繇的梦境,孔知晚的眼睛暂时成了她的眼睛,她借此看到禁地。

“果然,禁地和乌山重合了。”石漫说,“乌山背面,面对向家的那侧,是一处断坡——说断坡不准确,一波三折,也就乌山能凹这么‘肝肠寸断’的造型,特产就是白玉树,夜间白里透淡光,雨后有可能透出五彩色,虽然不是都能发光,看每颗小树苗的命,但今晚成光的树严重超标,明明没有雨,但像被秃头大师集体开光了……”

孔知晚皱眉打断:“你自己呢,能不看就不看,你把红盖头给了向执铃,是不是用第三只眼了?别用了。”

她终于明白了,石漫五感都卓绝,为什么单单在眼睛加以咒令束缚。

最初没有想到白玉树,因为白玉树只长在奇诡险处,越是其他活物活不下去的地方,白玉树就活得越滋润,经常在断崖处横着就伸出一棵树,而且模样九曲十环,挤兑进旁物生存的空间,一般一棵树占一个地方,无法成林,所以即便在乌山,白玉树也不多。

透光的白玉树就更少了,属于白玉树里的白玉树,能有千分之一的几率就不错了,盗山人盗不到新的宝贝,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入山一趟,都会找发光的白玉树兜底,不能白来,虽然也不好找。

白玉树成林就难,成片发光就是天方夜谭。

杨东白的古董行是盗山人大本营,他人想进山,都得给这一窝子“地头蛇”支付买路钱,已经形成古董行的一个小小副产业链了。

但即便如此,孔知晚也没从杨老板那里听说,白玉树在雨后会发淡淡的五彩光。

石咏志死的那晚,就是雨夜。

石漫对鲜艳色彩的抵触,不只来自装着父亲尸体的琉璃宝匣,还有漫山遍野将她围困、犹如监牢的琉璃色树林。

她低头是琉璃色,抬头也是琉璃色,于是成了余生蒙住她满目的血色。

那夜的乌山,何尝不是一个夺命的“琉璃宝匣”?生生留下一个已死之人的命,和一个寻常活人的命。

石漫心里一暖,她来时,8号队员百般阻拦,他们虽然不知道乌山一夜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都知道她被困在非常的噩梦一夜,天亮抱着父亲的尸体下山,那里是改变她的恶地,希望她永远远离。

但他们也知道,那里是因,如果他们想得到果,一定会再次回到乌山。

石漫这么多年东奔西走,是求索,也是不敢面对。

如今,孔知晚也在终局般的困境前,先看到她过往一颗心的流离失所。

她倒在白玉树散发死亡般光芒的树干,入乌山后就躁动不安的心,被这一句话抚平了,放进真正萤火虫般温暖的晚巢。

如果令他人来评价,一定骂她们两个是恋爱脑,总在危机关头,不关心危机,先关心彼此,有失队长的理智,有失家主的冷酷。

但她们却明白,正是她们时刻紧握的手,一个压抑寻真的死人,一个渴求安稳的凡人,才能在奇诡的非常世界,坚持走到这一步。

“这不是有你在。”石漫笑得轻松,“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我也是。”孔知晚先答后轻声解释,“我知道你刚才就想问了,直面九头之蛇巢穴是否害怕,你的答案很好,借我抄一个吧,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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