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儿,谁是你的妈?+番外(26)
“小声点啊你。虽然我不介意公开,但没必要让酒吧这些陌生人都知道了去。”
“不好意思,大概我刚才是酒精上脑了。不过你对待你和夏书茵的关系未免太随意了些吧。”
“可是我故意瞒着她,才像心里有鬼。”欧阳喻稍一停顿,再次重申,“而且,夏书茵不是我的现任,我们只是见了一面,然后在微信上聊过几句而已。”
何逸宁这时道:“那么夏小姐有评论这条朋友圈吗?”
欧阳喻打开手机再度翻看,尔后摇了摇头。
问题来了,对方没做任何表示,那么究竟是看没看过朋友圈呢?
欧阳喻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与其自个儿瞎猜瞎琢磨,倒不如主动出击。当着朋友们的面,她直接给夏书茵发消息——
欧阳:在忙吗?有件事想跟你说。
Zoe夏:关于你的女儿?
欧阳:啊,是的。这件事说来有些复杂,但我一开始以为小豆芽是个走失的孩子,今天才得知她其实是我的亲生女儿。
Zoe夏:好吧。
欧阳:就这样?
Zoe夏:怎么?你希望我暴跳如雷?
欧阳:不是,我只是给你选择权而已。如果你介意,大可直接走人,我不会向我家老头子多嘴的。
Zoe夏:噗,难为你还记得我当初说过的话。
Zoe夏:而且还一字不差地还原了。
欧阳:别怪我偷师,摘抄好词好句,我要争做一个妙语连珠的人。
Zoe夏:你还真是思维跳脱,果然每个人在线上线下的表现都是不同的。
Zoe夏:那么让我来回答你的问题。我确实介意,但并没有介意到要直接走人的地步。反正我本人不想生孩子,如果有一个现成的宝宝,好坏参半吧。
欧阳喻将她和夏书茵的聊天内容展示给何蒋二人看。
何逸宁若有所思地蹭蹭鼻尖,然后道:“翻译下来就是她还想跟你试交往。”
“喔……”欧阳喻拿回手机,准备继续打字。
酒吧的灯光迷离纷奢,蒋思捷凑过去,眼瞅着她似乎打出一长篇小作文,诧异道:“你这家伙撩人天赋见长啊。”
“什么撩人?我只是顺便告诉她一下窦乾车祸,我之后还得多照顾她们母女一阵。”欧阳喻一边说,一边准备按下发送键。
“手下留人!”蒋思捷大斥一声,夸张地扑过去,阻拦了欧阳喻的动作。
“怎么呢你?”
“你告诉她你有孩子的消息已经很有冲击力了,你不得容她消化消化?你现在又上赶着继续刺激她,说你和前任日后要常往来。你这不是白目是什么?”
欧阳喻弱弱地反驳:“我只是不想骗人嘛……”
何逸宁摇头苦笑:“欧阳,你不觉得你的想法还挺矛盾的么?一方面信誓旦旦自己和窦医生绝不可能藕断丝连,一方面在夏小姐面前又唯恐她不知地将你和窦医生每一寸进度悉数告知。恕我直言,你这样的做法,让我看不出来你有多想告别过去,多想迎接未来。”
欧阳喻:“……”
为什么经旁观者之口,她的表现像是两头吊着,活脱脱一渣女啊?
最后,她没有将那条消息发送出去。
……
在欧阳喻一筹莫展之际,事件另一位关联人窦乾也并不轻松。
医院的前半夜永远不可能保持静谧,就像她工作了近十年的儿科急诊里,总是充斥着孩子各种的咳嗽、喘息、□□和哭泣声。每一位儿科医生都要经历一段难熬的厌烦期,然后逐渐学着保持专注,去借此观察和判断孩子的痛苦程度,初步掌握病情。
伴着走廊上来去匆匆的脚步声,窦乾伸手关了病房的大灯,缩在被窝里回复崔青茵的消息。
这一切仍旧是起源于喜当娘的欧某人的那条朋友圈。
崔青茵似乎是觉得微信打字不够通畅,索性轰来一个电话:“真的啊?小豆芽真跟欧阳喻那家伙相认了?”
“什么真的假的,你不都看到了么。她朋友圈的截图还是你发给我的。”窦乾语气平平。
心境却冷冷,连崔青茵都可以任意“观赏”她的朋友圈,反倒是曾经与她亲密如斯的人被远远地排除出她的世界。
“那你们已经和好了?”崔青茵也是这么问的。
这是一个她们之间绕不过去的话题。
“没有,她只是接纳了豆芽而已。”
“哈哈,你的失落感要从电话那头溢出来了。”
“请别在伤患的伤口上撒盐。”
“那么,你现在到底是腿更痛,还是心更痛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头更痛。想跟你认真说说话的我,头更痛了。”
既然好友都发话了,崔青茵尽管对于打趣她还意犹未尽,但终于恢复了一个正常聆听者的语调:“你还想挽回这段感情。”
她甚至没有使用疑问句,谁让窦乾的态度早就昭然若揭。
唯有面对与欧阳喻相关的事,窦乾才会慌里慌张地露出柔软的白肚皮,不知如何设防,只能任人戏弄。
“当然,我从没停止过……”窦乾的声音哽了哽,是一种克制后的宣泄,“爱她这件事。”
电话那边的崔青茵惆怅一叹:“你啊,我该怎么说你好。”
长情分明是优秀可贵的品质,但由窦乾表现出来又常常像是孤勇的一根筋。
“想挽回应当趁着你俩还激.情滚烫的时候,而不是现在时过境迁,你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另觅新欢。”崔青茵的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但她很快收拾好心情,反过来说:“不过你这人天生别扭拧巴,不懂争取,有时消极得可怕。花了五年想通也不算晚,现在出手我还能给你出谋划策。”
窦乾陷入沉默:“……”
等了一会儿,崔青茵催促她:“怎么不说话了?”
蜷缩在黑暗之中,窦乾的眼睛却是熠熠发亮的:“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五年到底算不算晚,她不知道。
可是,她就是这么一个永远慢半拍的人,慢慢来,从喜欢到深爱,从害怕失去到接受失去,她好像总是活在自己的步调里。
那么此刻,或许她已经决定,她想瞄定一个目标,真正意义上地纵情奔跑起来。
……
小崽子的恢复力真不错,第二天欧阳喻还在为了宿醉犯头疼,但她还是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医院探视,小豆芽精神焕发非缠着一起去。
让小豆芽多躺一天,确保不会复烧,明显更稳妥,不过这小家伙掰着手指说服她:“首先,我昨天睡了好多,现在根本闭不上眼;其次,我想豆干妈妈了;最后,如果你不怕你们两个面对面尴尬,可以不带上我呀。”
嚯!
真乃拿捏老妈的神童也!
这三条理由层层递进,而且戳中要害,让欧阳喻纵使想反对,也不知如何对应着击破。
孩子可以是妈妈们沟通的桥梁。
因而,最后欧阳喻不得不领着小豆芽前往医院。
说来也巧,两人刚到,在门口处碰上护工大婶用轮椅推窦乾回病房。
鲜少有失态举动的窦乾在轮椅上坐得奇形怪状,像是斜挂着,又像是不想沾着椅背地前倾着。
欧阳喻以为她哪里不舒服,连忙上前关心。
窦乾轻轻摇头:“刚才林阿姨送我去做脑部CT,如果结果正常,我可以办理出院了。腿回家养着就好。”
说罢,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只软糯小团子拱了个满怀。
窦乾脸上微起波澜,有盈盈的笑意漾开,她边抚着小豆芽的脑袋,边问她:“想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