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不自在地侧身,半晌问她:“淮纵,你为何一定要牵我的手?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不喜欢。”想也没想秃噜出这句话。
眼看着萧郡主背脊微僵,神色快速冷下来:“哦,这样啊,那你今晚睡书房吧。”
萧行丢下她快步离开,淮纵眨眨眼,一巴掌拍在额头,悔不当初:“我到底在胡说什么啊……”
经此一事,堂堂凛春侯果然被拒门外,卷了铺盖夜宿书房。
之后几天她使出浑身解数哄人一笑,哪知萧行气性大的令人咋舌,宁愿和阿觉那只肥猫说话,也不愿给她一道眼神。
日子过得飞快。
正午时分,纵行社。
淮纵抱着食盒往饭桌坐下,看了眼安静用餐的萧行,笑道:“肖社长介意与我一同用饭么?”
萧行眉眼温柔,世家女的礼仪风范在她身上表露无遗,她浅笑着点点头:“临椿社长请自便。”
三菜一汤,精美的小碟子摆满小桌,垂眸间淮纵心里直泛酸,她的女人,冲别的‘男人’笑,这感受可真糟糕啊。
若非清楚萧行品性,还真怕糊里糊涂被送一顶花花绿绿的帽子。
话本上不是说了么,两口子闹了矛盾,甚至到了分房睡的地步,此乃危险阶段,得谨防被人见缝插、针。
令人无奈的是,她也只能借着临椿社长这身份和萧行聊天,回了府,萧行一味晾着她,照她这晾法,肉条都能风干了。
她嘴里发苦,鬼使神差地往萧行碗里夹了糖醋小丸子:“呐,吃。”
下意识的举动,微皱的眉头,带着呵护讨好的小心翼翼,望着那圆滚滚的小丸子,萧行笑容更暖。
其实她早就不怪淮纵了。
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淮纵,淮纵怂起来有多教人牙疼,她也不是第一次领教。
披着肖社长的壳子,她忍不住逗趣道:“临椿社长对我这么好,是乍见之欢,还是见色起意?”
啪嗒一声,长筷落地,淮纵醋坛子翻了。
她气得眼尾发红,手脚麻利地夺过萧行饭碗:“吃饱了撑的!肖社长到底在乱说什么?不准吃了!这饭菜有毒!”
作者有话要说:淮纵:饭菜有毒,毒得我家阿行都乱说话了!
萧行:啧,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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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哪有动不动夺人饭碗的?也是萧行好脾气, 没跟她一般见识。
貌美娴静的萧郡主眉峰轻挑,像看不懂事的孩子看着她,看得淮纵莫名心虚。
她端着饭碗, 再看看萧行不怒反笑的样子,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表现有多么幼稚。出于习惯摸了摸耳垂,脸色微红, 却也不敢当着这人来人往的面,对萧行动手动脚。
淮纵吸了吸鼻子, 竭力克制住心底翻腾的醋意,小声道:“肖社长方才那话说得极为不妥, 莫说我没有成婚, 可我这里已经有心爱的姑娘了。”
她指着心口位置,声音放缓放柔,唯恐唐突佳人, 旁敲侧击道:“肖社长就没有喜欢的人么?怎么无缘无故开口撩拨起我来了?我也只当肖社长说得是玩笑话。”
萧行眉眼弯弯:“哦?这里……有人了?”
纤纤玉指抵在淮纵胸口,淮纵愣是紧张地大气不敢喘, 可怜兮兮道:“是啊,早就有人了, 人都说金屋藏娇,可金屋哪有我这里好?我惦念一个人, 已经许多年了。”
“你惦念的那个人, 可喜欢你?”
“喜欢啊。”淮纵小心觑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这人啊,不能花心, 喜欢一个人,最好要喜欢一辈子。肖社长以为呢?”
“有道理。”
萧行收回发烫的指尖,若无其事地坐回原位,她执起长筷,见淮纵呆在那不动,不由好笑道:“怎么?临椿社长想和我换着吃么?我要用饭了,还不拿来?”
淮纵醋罐子翻了又翻,很想说:萧行,你怎么能对其他‘男人’笑成这样呢?你是有妇之妇啊,你当着我的面给我帽子染颜色,这事太不厚道了。
想归想,左右那醋罐子再也扶不起来,淮纵泄气地坐在她对面,再三强调:“肖社长,我心里有人了!”
萧行笑意更深,知道,知道,你喜欢我嘛,阿纵,你个小傻子,竟还没反应过来吗?
缱绻的温柔从她好看的眉眼流出来,淌成涓涓细流,从东向西,蔓延过曾经相知相守的岁月,义无反顾地奔向属于她们共同的未来。
她望着淮纵,心软地直想抱抱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