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与青梅妻+番外(63)

临椿社长委委屈屈地将小瓷碗推到她手边,再开口,声音带了几分喑哑:“呐,吃吧。”

她再气再恼,总不好不教阿行吃饭。

“你要看着我吃么?”萧行问道。

“不,你想多了。我在看风景。”

淮纵闹起小脾气来格外无赖,萧行下意识纵容她,而后认真道:“我,会是临椿社长眼里最美的风景吗?”

“不是!”淮纵激动的差点咬了舌头,心直口快地怼回去:“肖社长心里就没喜欢的人吗?就不怕她吃醋吗?与我开玩笑也得有个度吧!”

“……”萧行心里甜甜的,她笑起来更甜:“行吧,不逗你了。临椿社长用饭吧。”

“……”

一拳打在棉花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淮纵周身漫着低气压,眸光低垂,望着小碗里雪白的米饭,心道,还吃得哪门子饭,醋都要喝饱了!

却不好扔了竹筷起身离开,只能忍着。

好容易等到萧行落筷,见她举止斯文地从袖口抽出锦帕,锦帕轻轻压唇,柔软的唇瓣一时勾去淮纵的视线。

趁着她转身,淮纵无力地捏了捏眉心,真想尝尝阿行的……

“临椿社长。”

淮纵被唬了一跳,抬头见年轻的书生怀里抱着写好的文稿双手呈上:“临椿社长,这是今日份的稿子,还请验收。”

呼。

吓死个人了。

还以为暗藏的小心思被人戳破了。

不好迁怒于人,她笑着接过那不算薄的文稿,下一刻,笑意凝在唇边,眼睛里的温度,一寸寸冷下来。

书生扭头看了眼貌美如花的副社长,紧张地搓搓手,清了清喉咙,又从怀里取出书信,信封之上,精心画着一支秀气的花簪。

显而易见,这是一封情书。

从几百年前起,人文风流气度伴随着山河更替流传下来,大胆示爱,亦是才子佳人最爱做的雅事。

就拿情书来说,其实很好分辨。男子写给女子的情书,按照规矩,信封之上都会画一支极为漂亮的花簪,若女子写给男子,上面会细致地画一柄锋芒毕露的出鞘剑。

花簪寓意着男子承诺一生不悔,必倾心相待。

至于那出鞘剑,暗含女子情深,情丝方起,流连痴缠,剑斩不断。

书生面嫩,看起来是第一次与人表明心迹,还没开口,额头就生出汗,太紧张的缘故,是以根本没留意到当下奇怪僵滞的氛围。

“肖、肖社长……还、还请收下!”

能写出锦绣文章的书生,却无法在心爱的姑娘面前舌灿莲花,就连那爱意也磕磕绊绊地悬在唇齿,凝在那悠长的眸光。

淮纵面色染了清霜,本着君子气度,不好干涉旁人表白,硬憋着。一张俏脸,在她自己都没留意的时候,生出一分苍白。

萧行无疑是出众的。

放眼鸾国,论起才貌品性,又有几个东陵郡主这样的?

独一无二,有眼可见的优秀。

出于尊重,哪怕萧行是她明媒正娶的妻,她能霸道地将萧行揽入怀,能霸道地占有她的一切,却无法阻止旁人对萧行心动。

你看,哪怕她披着一张陌生的假面,换了身份,褪去那一身矜贵,依旧有人慧眼识珠魂牵梦绕。

淮纵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既与有荣焉替所爱之人感到骄傲,又憋屈恼火,所有的喜怒纠纠缠缠梗在喉咙,她淡然地看着萧行,想看她作何反应。

情书被递到眼前,触手可及。萧行遗憾地摇摇头,既歉疚,又温柔。

书生被她那一眼看得心跳如鼓,还没反应过来,那道动听悦耳的嗓音如清泉淌进了他心尖,之后快速地漫过四肢百骸: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不能再承你的情。”

有礼有节,有着极佳的分寸感,丝毫不给人难堪。

柔柔的音线里隐着世家权贵几百年蕴藏的教养,如春风过境,百草新生。

书生怅然地挤出笑容:“无碍,打扰了。”

人走后,萧行回眸,只看见淮纵掩也掩不住的灿笑。

她轻声笑了出来:“临椿社长心情不错嘛。”

那当然。

淮纵修长白皙的指节扣在白玉腰带:“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多说了,我要去撰稿了。”

“写好了能先拿给我看吗?”

临椿社长矜持地轻点下巴:“嗯。”

本来就是写给你看的。

婚后小甜文毫不费劲地从笔端温柔流淌,且不说旁人看了如何,淮纵写着就心尖发颤。

甜滋滋的,美滋滋的,笔墨挥开,她笔下的萧行慵慵懒懒地从字里行间鲜活起来。

望着她伏案的削瘦背影,那绷紧的背脊微微有了撩人心弦的弧度,瘦而不弱的凛春侯,不声不响地就这样钻进萧行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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