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18)

贺毓:“是很有钱。”

她那点促狭实在招人烦,廉晓礼也感受到了这位的窘迫,她冲对方笑了笑,说了声你好。

申友乾自惭形秽地低下头,觉得他跟漂亮姑娘天涯海角。他脸圆圆的,头发颜色有点浅,其实还蛮可爱的,只不过和他的肌肉型男亲爹相比实在不是一个风格,从小被数落惯了。

贺毓拍了拍申友乾的肩,“我们有新朋友啦,以后可以一块上学,”贺毓跟个头头一样开始安排,“小钱是六班的,其实以后可以让他载你去学校,帮他减减肥也行的。”

她的周到让有点社恐的申友乾更害怕了。

申友乾同学对帅哥深恶痛绝,向往里掺杂着嫉妒和自卑,但没想到在漂亮姑娘面前一样,贺毓的话认识太多年,已经处于忽视相貌和性别的状态,但廉晓礼不一样,看着就一家教良好还长得美丽,于是他只能低着头。

而廉晓礼看对方不肯抬眼,觉得烟行笼巷的同龄人大概只有贺毓不讨厌她。

他们三个站在路边唠了几句,柳词坐在楼上看着,她手上拿着新的课本,上面的必备古诗文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她发现自己好像开始讨厌贺毓了。

讨厌她无论如何都很快恢复的心情。

讨厌她没有来的熟稔,讨厌她那种总让人亲近的气息。

她是贺毓的反面,贺毓是火,她就是水。

她们注定不相容,却因为这条外七错八的巷子而撞上,因为这残破不堪的握手楼而交缠。

那么多年过去,火还是火,水还是水,泾渭分明。

最后申友乾转身回家去了,贺毓挥了挥手,而廉晓礼转身的时候没忍住往上看了一眼。

柳词的身影不见了。

她觉得这条巷子的同龄人除了贺毓都很奇怪,想起柳词那厚厚的眼镜片,和隐藏在眼镜后的眼睛,雾沉沉,不太像一样大的。

希望新的环境可以好一些吧,她这样想。

但贺毓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新的学校,新的校服,新的同学,新的老师,贺毓对一切都很新鲜,上课的时候活像屁股有人扎针,坐也坐不住,老师在上面讲话,她就在下面讲。

班上男女比例偏差值不高,贺毓的前桌是个有点胖的女生,扎着鱼骨辫,耳朵上还打了个耳洞,插了根塑料的管子,贺毓有点好奇,对方还摘下来给她看过。

新的班主任是一个瘦高的女人,教英语的,上课带点口音,从报道那天就让人感觉她的强势。

短短几天就有了外号。

何仙姑。

何仙姑不姓何,姓郭,叫郭仙彩。

外号具体出自谁不可考,但短短一周,贺毓就基本跟全班的人混熟了,每天一走进教室就是嗨,熟稔的聊天,说早上吃了什么。柳词早晨起床坐贺毓的自行车过来,两个人一起走进教室,可是没人跟柳词打招呼,她们在讲台分开,走向各自的位置。

而廉晓礼会跟在她们的后面,贺毓叫她,就会乖乖地跟上来。

新的环境总有很多值得讨论的,哪个班美女多,哪个班帅哥多,交换喜欢的明星,爱看的电视剧,贺毓的消息来自四面八方,大概是她一开学就高调地跟柳词除座位外形影不离,所以还有人问她关于柳词的事,什么爱好啦,有没有谈恋爱啦之类的。

她说哪能啊,柳词眼光很高的。

话是这么说,她以前自认为柳词熟悉得很,柳词喜欢吃什么,柳词不爱吃什么,柳词怕什么……

可柳词喜欢谁,这个她从来没问过。

她们会讨论哪个明星好看,哪个明星很酷,可是这种场合柳词都是淡淡地看一眼,似乎没兴趣的样子。

贺毓觉得对方只是为了自己附和。

那柳词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呢,贺毓在上课的时候走了神。

她想起洪兰纹说的,柳词以后会结婚,有丈夫有小孩,就不能和她一块了。

三口之家,全家福,她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照片里空缺的那两个人该是什么样儿。

她的走神实在太过明显,数学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妈,最喜欢穿碎花的短裙,给第一排讲台边上的男生造成了极大的视觉冲击,特指风扇大开的时候。

“贺毓!”

贺毓没听见。

所有人都看向她,廉晓礼伸手戳了戳贺毓的胳膊,贺毓茫然地转头。

“这题答案是什么?”

新课,还在讲书上的例题,贺毓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低头看书,廉晓礼在自己的书上画了个圈。

贺毓:“选A!”

数学老师哼了一声,“解题思路呢?”

贺毓迅速扫了一眼,结合廉晓礼的提示囫囵说了几句,八九不离十但还是没逃过惩罚,到后面罚站去了。她被罚站还没有半点惭愧,还笑嘻嘻地拎着书一路招摇得过去,惹得同学吃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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