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19)

数学老师臭着一张脸,显然拿她没办法。

而柳词从最初那一眼之后再没转头,认认真真地听课。

课间贺毓被前桌邵倩拉着玩五子棋,抬眼的时候正好看到柳词接水回来,喊了一声——

“柳词,你给我倒点呗。”

柳词转头,“你不会自己倒啊?”

贺毓摸了摸鼻子,悻悻地说:“你干嘛这么凶啦。”

她还嗲起来了,柳词晃了晃自己的杯子,就巴掌大,贺毓三口就喝完了的类型。

贺毓喔了一声,又低下头,柳词走回了自己的位子。

一起玩五子棋的同学问她:“听说你跟柳词是邻居?”

贺毓点头:“我俩是发小。”

邵倩看了眼坐在位置上跟别人压根没点互动的柳词,“她都不太理人,我都没看她跟谁说过话。”

旁边吃零食的接了句嘴:“我听说柳词有个校外男朋友?”

贺毓还在涂自己的子,听到这句手一滑,溜出长长的黑线。

“不可能。”

邵倩:“怎么不可能了?这事我觉得不是空穴来风哈,前几天中午我去拿外卖还看到柳词在栏杆那边和人说话呢。”

贺毓:“人柳词拿外卖怎么搞对象了还?”

有手机的人不少,贺毓和柳词都没有,偶尔定个校外的炒面都是一起张罗,凑个数,上次正好上柳词拿的。

邵倩:“屁咧,那人穿着对面学校的校服,你当我瞎啊,还伸手进来要拉柳词。”

贺毓:“你不要造谣!”

邵倩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拿了隔壁看戏的一颗□□糖,上上下下看了贺毓好半天,把贺毓盯得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才说——

“你好可怕。”

贺毓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你这个样子像极了我在电视上看的老婆出轨老公死鸭子嘴硬。”

第9章

贺毓很快就和新同学打成一片,柳词对这一切早有心理准备。

只不过她们依旧一块吃饭,饭卡的钱冲在一起,偶尔点个校外的炒饭,还没下课的时候贺毓就跃跃欲试,恨不得直接从后门冲出去。

等下课铃一响,贺毓早没了人影,柳词慢吞吞地合上书往外走,廉晓礼看了眼贺毓空荡荡的了课桌,喔了一声,“她真的很有精力。”

她也跟贺毓柳词一起吃饭,只不过是偶尔。

廉晓礼知道贺毓跟柳词关系好,刚开始也不想多掺合,而且她总觉得柳词对她有一些似有若无的敌意,哪怕很微小,但对生性敏感的她来说还是犹如针扎。

她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怎么问,干脆就离远点。

今天贺毓说要和她一起吃饭,早晨一起来学校的时候说的,廉晓礼是被申友乾骑车搭过来的,路上商量中午吃什么,贺毓说一起吃呗,今天周二,有鱼排啊。

申友乾说妥,然后去小卖部加急订炒年糕大家合伙吃顿好的,廉晓礼没了拒绝的理由,自然也一起。

她自己吃饭都是佛得不行的类型,要么就晚点去,要么就去小卖部吃,对贺毓的冲劲只敢惊叹。

柳词:“她从小就这样。”

跟别人同桌对柳词来说也很不习惯。

她们同桌好多年,这么想也算是上天恩赐,都是一个班,早晨柳词会给贺毓打水,贺毓会给柳词洗水果去,一个苹果被她蛮横地掰成两半,要么是直接给柳词,自己吃上一口就好了。

在小孩护食的天性里,贺毓似乎剔除了柳词,过分自然地把对方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

所以冲进食堂都有一股豪气万千,活像自己要喂饱柳词似的。

食堂又热人又多,长队里扎着马尾的高个蹦来蹦去特别显眼,柳词坐在老位置,打了饭,看着贺毓在人群里冒出的头。

新的环境,一样的人群,一样的氛围,好像什么都没变似的。

柳词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想着以后,想着要怎么疏远的贺毓,她现在年纪不大,在某些方面的深思熟虑却很多,过多的防护机制在高中生涯拉开帷幕的时候自动启动。她总有预感,自己会失去贺毓。

与其等待猝不及防的痛苦,倒不如自己选择放手。

一瓶冰水突然贴上后颈,柳词被冻得嘶了一声,转头一看,是申友乾,白胖子冲她嘻嘻笑。

“我小贺、贺哥呢,还、还没买完菜呢,嗨这也、也太慢了。”

申友乾把那瓶罐装可乐递给的柳词,一边坐下。

他端着一碗炒面,小卖部那边开小灶卖的,就是价格比食堂贵。

“不热啊,专门跑这边?”

柳词跟申友乾也算熟,只不过贺毓不在,她不知道说什么。

“那、那边没位子了啊,”申友乾打开易拉罐,那边廉晓礼把申友乾买的芬达推过来,“给贺、贺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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