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158)

几个人失笑着,都为这一刻的忘情而愉悦。

入了座后,司镜往火锅里下了些常吃的火锅料,又给魏不言倒酒。

霍婧跟姜清宴一样不胜酒力,早早就先笑着摆手,姜清宴便给她倒了杯果汁。

等待锅底沸腾的间隙里,魏不言提起了这次相聚的主题:“你说有心理方面的问题想问,到底是什么这么着急啊?”

“是啊,”霍婧放下果汁,“早点解决我们才好安心吃顿饭。”

姜清宴望向司镜,司镜点了点头。

姜清宴敛起笑容,凝视着魏不言跟霍婧的方向,肃然与哀伤充斥着她的语调:“去年我和司镜去参加魏哥的私展时,得到游戏里的一对玉佩。

跟魏哥吃饭的时候,我曾说过这对玉佩是个重要的故人生前想要的,就是这位故人,我们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她生前有重度抑郁。”

霍婧神色怜惜,“去年老魏跟我提过,说你们吃饭的时候你提起一个故人,原来有这样的内情在。”

魏不言静了静,片刻后才问:“这个故人,是不是韩家去年走的小韩总?”

去年一起吃饭时,魏不言坦诚自己的母亲欣赏姜清宴的母亲姜文瑛的画作,因而数年来都在寻找姜文瑛的女儿姜清宴,想要为姜清宴的事业尽一份力。

可数年来的寻找,魏不言得到的只有模糊或者错误的信息。

得知此事,司镜很快就分析出,是当时韩悠宁为了保护姜清宴不被打扰,阴差阳错地挡住了魏不言,从而没有与魏不言结识,也就至死都不曾知道,自己很想要的那对玉佩就在魏不言手里。

那天吃饭时,她跟司镜那些话明确指向了把姜清宴护在羽翼下的人,细想之后便能猜到是韩悠宁。

既已如此,司镜也不再隐瞒,坦诚道:“对,我也不瞒你们,清宴和我早就对她寻短见的事有怀疑,这两天有了些想不明白的线索。

这件事暂时不能外传,又想起来嫂子是心理咨询师,这才不得不求助。”

她本以为魏不言也许会有些不满,没想魏不言却朗声一笑:“急需求助的时候能想起我,不枉我们知音一场。”

姜清宴愧疚又感动,半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司镜反应得快,给魏不言把半杯酒满上,由衷道:“能跟魏哥还有嫂子相识一场,是我们的荣幸。”

霍婧把椅子拉近姜清宴,把姜清宴的手握在手里,安慰的容色温婉极了:“我跟老魏一样,和你们一见如故,一定会尽力帮你们的。来吧,把你们想了解的问题告诉我。”

姜清宴深深吸气,把胸中涌动的情绪压下,尽可能维持语调平稳:“是这样的,悠宁生前的性格很开朗,司镜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对她的印象也是热情活泼,我们都没有察觉到她有抑郁的迹象。这是怎么回事?”

她说完,转头用眼神询问司镜这么说是否合适。

司镜抿唇一笑,回以肯定的眼神。

随后大家将目光都落在霍婧身上,韩悠宁重度抑郁却不曾有过表现的答案,也许就在霍婧接下来的话里。

霍婧先是一言不发,手却略微握重了力道,稍稍把姜清宴的手握紧,看姜清宴眉心渐蹙,她满怀爱怜的声音才响起:“其实抑郁症并不像你们所想的那样表现得非常明显,一个人的性格跟抑郁症的状态并不冲突。”

姜清宴疑惑追问:“你的意思是,即使她有抑郁症,但因为本性开朗的缘故,在我们面前也可以表现得毫无迹象?”

霍婧点头:“是这个意思没错。”

姜清宴一知半解地扭头去看司镜,司镜也眉峰紧拧,不自觉地靠进椅背去摸着左手的戒指。

魏不言虽是霍婧的丈夫,但对这方面也并不明白,不禁问道:“怎么,你们完全没有感觉到她有问题么?人多的时候很难留意到,那单独相处的时候呢?”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候越是局外人,越是能够看得透彻。

魏不言这句话一问出来,瞬间勾动司镜心中尚未被连接起来的碎片。

那些碎片本来无法被拼凑,可就在这片刻之间,它们之间迅速显出连接的光线,将碎片合成一整张图画。

姜清宴跟韩悠宁曾经说过的话,犹如这幅图画上缺失的色彩,一笔一笔地在她心里填涂。

“我觉得看着她画画的时候,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连不想听到的声音都没了冲击力。”

“她喜欢跟我待在家里,平常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看我画画,还有给我讲生意上的事,再就是一起看电影,打游戏……”

“悠宁总说跟我待在一起会让心变得平静温和,那我现在可以让你暂时放松,不要被这些事扰乱了心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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