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826)

作者:诗人达达 阅读记录

桑洛听得此言,便即问道:“你所言富贵,是我父王?”

橙璞摇了摇头,慨叹道:“不只是先王。在他将赤莲迎入舒余之前,赤莲本有一情郎。此人,名为女姜恪用。是昆池一国的王子。”

三人听得橙璞这话,当下都是一愣。沈羽紧紧地蹙着眉,想及秀官儿一事,又听得这橙璞所言提到的昆池国中王子,便是心都跳的快了些,“难道……难道这假的秀官儿,竟是……”

“若吾王所说的便就是一直跟在先王身边的那秀官儿,”橙璞呼了口气,半晌才道:“是这女姜恪用不错。”

“昆池偏居昆山,他国王子,怎会不远万里往南岳去?”桑洛紧锁眉头,亦是觉得背上冷汗涔涔:“你又是如何知晓这其中的事儿?”

橙璞只道:“昆池国小,四献殷勤。大祭司曾说,这女姜恪用虽是昆池王子,在他族中却不受国主喜爱,是以将他送来南岳为质。”她说着,又顿了顿,抬眼看着桑洛:“彼时我们从不质疑,而今想来,想必吾王也能猜到,昆池那北疆小国,为何要不远万里送个王子往南岳去。”

桑洛点了点头:“看来早在那时,昆池就早有筹谋想要联合南岳。若如此看来,这女姜恪用也未必真是个不受父亲喜爱的儿子。”

“可国事如何,我们却那里能窥得天机呢?赤莲素日不喜遮掩躲藏,她结识了不少的公子们,这些咱们都知道。而却独独对这昆池的王子倾心。这些事儿,当日在大祭司身边的婢女们,多少都晓得些。因着我与她交好,她也曾将不少的话儿说与我听。只道这女姜恪用一表人才,聪慧至极,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橙璞疲惫的叹了口气:“可过不几月,她便在白河城中,被先王一眼看中,就这样被留在了先王身边。”

“那女姜恪用,竟什么都没做?”

橙璞摇头:“自她被先王留下之后,我们谁也都不曾再见过此人。赤莲担心日后远离南岳入了皇城之后孤苦寂寞,便借着先王的威风寻大祭司要了我,让我跟在她身边。彼时她与我说,南岳小国有什么好,不若这舒余,泱泱大国,日后再为我寻个达官贵人,让我一生享福。而后赤莲有孕,我亦曾试探着问过这孩子究竟是谁人的,她只是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儿,便就搪塞过去了。后来,”橙璞抬起头,目光移向那跳动着的微弱的烛火,“我便与她一同,入了这皇城。往后数年,昆池国灭,我以为那昆池的王子再不会回来,却不想刚过去不到一年,便又在皇城之中瞧见了他。只不过,那时的女姜恪用,早已易容改貌,成了秀官儿。”

“既已易容改貌,你又是如何断定,此人便是当年的女姜恪用?”

“那一日,我瞧见秀官儿借着为先王送赏之名来到殿中,赤莲遣走众人,似是有什么话要与他说。那时我正带着王子卓从庭中经过,王子卓不慎摔了一跤,嚎啕大哭,惊动了内中的人。那秀官儿忙不迭的跑下来,连哄带抱好不亲近。我便觉心中疑惑,过往秀官儿跟在先王身边,老成沉稳,礼数得当,而他待牧卓,也从未如此亲近过。我一时之间看的愣了,是赤莲让我快将王子卓带走,我才匆忙的带着他离开。她或许是猜到了我心中迟早存疑,便在夜中,将此事告知于我。”

桑洛神色一凛:“她告诉你,这秀官儿,便是女姜恪用?”

橙璞点头:“是。”

“她如此心计,竟不怕你将此事说出去?”

“她说吾王渊颉,心思缜密,从不信人,且手段残酷眼中容不得半点儿沙子。既然我日中已瞧见那秀官儿的异动,她便也不想瞒着我,只道牧卓并非渊颉亲生,而是女姜恪用的儿子。因着此事,常日里她在渊颉身边伺候,从无一刻是安心的。若此事有朝一日败露出去,我们都少不得一个竭泽之刑。是以,长久的陪在他的身边做个受宠的姬妾,每日担惊受怕,不若让自己的儿子登上那八步金阶,将这一国彻底握在手中来的安宁踏实。可牧卓毕竟还有兄长,若想成事,自然要在这皇城之中寻人助力,秀官儿,自然是上上的人选。她想要安稳,她的儿子想要王位,而女姜恪用,想要报仇,于我们而言,唯有这一条出路,将牧卓培养的出类拔萃,得吾王的青睐,日后,登上八步金阶。如此,才能换得永久的安宁。”

桑洛冷笑一声:“她如此说,你便也听她的话了?”

“老奴,不敢不听。与莲姬相较,老奴才真真是那个在这舒余皇城之中孤苦寂寞的人。若不依附莲姬,还能托身与谁呢?”橙璞苦苦叹道:“吾王,这皇城之中,有许多的人身不由己。当日你落水湖中,救你是我本心,可为莲姬做事,是我逼不得已。老奴一生不爱惹事,只想安稳的活着,这些年,我曾数次回想,若当时我留在大祭司身边,不听赤莲的胡言乱语,远离这皇城的是非该多好。可我却又贪,听得她说的那些漂亮话儿,被她的执念侵扰了心中的宁静,想要为自己谋个更好的日子,到头来,不过也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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