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灯亮着，并不见夏半。何莳与周怀宜想，她大概是睡下了，两人虽然有着八卦的心思，也不好就这样去拍门问个究竟，只嘱咐安生轻点声响，互道了一声晚安，各自回房。

何莳洗完澡走出房门，周怀宜正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看星星，一边的小桌上放着保温杯和才泡的绿茶。

“晚上喝茶不怕睡不着？”何莳喝了口茶，坐到周怀宜的边上。周怀宜朝一侧挪了挪，让何莳躺下，身上搭着的围巾也分一些给她，椅子不大也不小，两个人挤一挤正正好。

“这茶很淡，几泡就没什么味道了。好像习惯了每天晚上都和你聊一会儿，否则就好像缺了什么浑身不舒服。安生呢？”

“在房里看三眼神童，她的最爱。”

想到安生总是奶声奶气叫她写乐，周怀宜轻轻地笑，别的孩子看喜洋洋、看蜡笔小新，只有她还在看早年的动画三眼神童，她是这样喜欢写乐。

为什么呢？

小孩子的心思，周怀宜实在猜不透。

“The good wife里，Alicia对想争取她的Will说，give a plan，她想要一个能行得通的计划，而不只是浪漫的感情。我总是在想，我能拿出什么可执行的计划给你。”周怀宜侧一侧头，何莳的脸就在她的鼻准处，眼里全是自己严肃的脸。

“她已婚，我没有；她有野心，我没有。我不需要你有什么计划，至少现阶段不要。你有你的理想目标，我支持你，你与我一起照顾安生，也是在支持我。若是真要有计划，也该是我们一起来做，等到能计划、需要计划的时候再谈这个问题不迟。”

周怀宜亲一亲何莳的鼻尖，搭上她的腰间：“我很意外你也喜欢我，一直以来，我以为你……很直很直。”

“若非你说你要以身相许，我也以为自己很直呢。发现你对我有诱惑力的时候，我也很惊讶。”

“惊讶之后呢？就没了？”

“还要怎么样？各种想不开么？我喜欢喜欢你的感觉，这样很好。”

“这倒是。”

“你啊你，居心不良。”

“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她一直将喜欢何莳的心藏匿得很好，好到有时候自己察觉不到。

“都登堂入室了，还说自己没有想过？”还是自己先提出让周怀宜住到她家的，这样算不算引狼入室。

“想过你？想过。想过要做些什么？没有。第一次来公司面试，等你等了很久，心里很不爽，就在我想拂袖而去的时候，你进来了，迭声地道歉，态度很好。要知道很多HR都会觉得让面试的人等着天经地义，最夸张的一次，我等过2个小时，老天有眼，那家公司果然被唐骏坑了，勉强借壳上市后被纳斯达克摘牌。

那天你的眼睛有些红，我直觉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但是面试的过程中你很专业，没有丝毫心不在焉。结束之后，我们走出会议室，你看到了安生，整个人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要瘫倒一样。”

“那么明显？”

“不不，你很克制，你没有骂安生，也没有问她去了哪里，你只是抱住她，但是我看得出来。看着你那样子，我就很想去抱抱你，很想。进了公司之后，我会习惯性地多关注你一些，别人提到你，我都会竖起耳朵听。要说居心，只是单纯地想要了解你，了解更多，然后就到了那天，你安慰我，我喜欢你的拥抱，还想要更多……有时我也会想，以我现在的能力可以给你什么呢？还真是不多。”

何莳贴上她的嘴唇，轻轻一吻：“你给的那些正是我要的，刚刚好。也许我们以后会面对许多问题，但是都等碰到了以后再说。尽管我是一个孩子的妈，但是恋爱这种事情我并不拿手，之后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尽管提，自然，我也会说。我们彼此开诚布公好不好？”

“好。”星光下，周怀宜心满意足地吻她，很慢很轻很温柔。唇分，何莳睁开眼，眼里都是浓情，化不开的浓情与欢喜。

耳后不远处有悉悉索索的走路声，不是夏半就是安生，周怀宜坐起身来往后看去，只见夏半探出半个脑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打扰你们了……我睡不着。”

何莳也坐起来招一招手，“那就一起聊一会儿，看看天。”

周怀宜喝了两口水，咧嘴一笑，问：“夏半，晚饭好吃吗？”

夏半才在她们旁边的椅子坐定，听出那语气里的调侃来，脸上微烫，回想了一下那顿晚饭，竟什么都想不起来，当下老老实实回答：“其实我一点都不记得吃得是什么，是甜是酸是辣，我完完全全不记得……”

周怀宜丝毫没客气地放声大笑，何莳好一些，只微微笑，还推一推周怀宜让她注意些，她柔声安慰道“夏半，不要在意，和明星吃饭都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