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近来许多同事同学都相继病倒，大家保重身体。

第18章 Chapter 18

从三亚回来已有几个星期，在别人的眼里，原本沉默少存在感的夏半越发透明了，她似公司里的一缕游魂，从不轻易出声，只在工作中发表看法若干，下班后或是休息时间常人有看到她蹲在阅览室的落地玻璃前摸着耳朵发呆。少女夏半的内心世界如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扑朔迷离，秦玫卿甚至以为是自己酒后太过狂放地夸张地表达了自己的好感，以至于她有些难以接受，唯有少数几个人方知她那地下世界里的红桃皇后是谁。

那几天于夏半来讲仿佛在云端漫步，她难以控制地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见到程思行之后的每一个瞬间。夕阳、吻别、沐浴露的香味、同床……女神惩罚之醒来后耳朵莫名的疼痛，她差点以为那是一只老鼠或是蟑螂爬上床，把她的耳朵当成糟猫耳给啃了，还有离别时程思行眼里的不舍、怀抱里的温度和那一个带着湿润的哈密瓜味的亲吻。回忆的次数越多，她越发觉得那一些美好得倒像是梦一场，如果没有程思行随时发来的信息的话。

一别之后，一日如年，一别之后，岁月宛如一张网。

是谁说爱一个人之后，从此有了盔甲也有了软肋？可夏半却只觉得自己在丢盔弃甲。

秋季活动多，夏半和周怀宜时常不能准点下班。夏半做完手上的事情后看看还没起身收拾的周怀宜，有些奇怪地问：“今天不急着回去吃饭？”

周怀宜解释，今天何莳的母亲于惜让何莳带着安生回家吃饭。摸一摸肚皮，饿了，两人去公司边上的大家乐吃简餐，冻奶茶、焗猪扒饭、四宝饭再加一份烫球生菜，荤素都有十分满足，饭后夏半还请周怀宜喝鲜榨的红心火龙果西柚汁，说是帮助消化。闲谈间，周怀宜轻声问起程思行，夏半说，“她说再过阵子，把小说版权买下来找到合适的人改剧本就会来上海找我……我总觉得这事情很虚无缥缈。”面上是似有若无的笑意，没有憧憬。

周怀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那么妥帖，因她心里也与夏半有着同样的想法。

虚无缥缈。

娱乐圈、明星，都是远在三山海岛之外的世界，从天涯、微博上的种种爆料来看，但凡艺人都会有鲜为人知的过去或是极为复杂的感情生活，只是若对象是程思行的话可能会有所不同，毕竟……那是程思行嘛。她张了张嘴，这样对夏半说。“想那么多干嘛，反正，不亏嘛，是不是？”

夏半哈了一声，不亏？感情无法折现，那必然没有方式来计算盈亏。“嗯，是，不亏。”胳膊肘碰一碰她，“你和何经理？”

“稳步发展中，尚算满足，现在只要在安生跟前小心一些。”

“说不定安生早就发现了。”现在的孩子这样早熟，身边又有网络这样的途径，动漫、小说发达，无所不包，想了解什么都可以。“安生发现应该也没有什么吧？”

“只怕安生发现了，会在何莳母亲面前漏了风声，她妈还时刻惦记着她能再找一户好人家。”

“像汉景帝那么好的人家？”

周怀宜与夏半对视一眼，均是哈哈一笑，周怀宜说道：“难说我们的爹妈没有这样的想法，我们也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唔，是。之前换个工作爹妈都诸多言语，生怕辞了工作都没有下家，就希望你在一个坑里待到老死。爹妈总是以为你好的名义来逼迫你，然而为你好的前提不该是信任你能做出对自己来说最好的选择么？”夏半摇头道。她这一代，家里看似宽松民主，但又有多少人是能够自己充满自信地选择将来的道路，家中完全给与支持的呢。

与周怀宜分开坐车，下了车慢慢挪步回家，夏半忽然觉得有些发冷，难道是秋风有信的关系？她想发信息给程思行说她想念她，可是她分明记得波伏娃曾经说过“我渴望能见你一面，但请你记得，我不会开口要求要见你。 这不是因为骄傲，你知道我在你面前毫无骄傲可言， 而是因为，唯有你也想见我的时候，我们见面才有意义。”，摸着手机的手放了下来。以前她始终无法准确定位自己将来会和什么人恋爱，恋爱后会做些什么事情，但是眼前这份日益沉重的思念早已超出了预计。

哦，不，夏半忽然自嘲一笑，程思行没有说过她已经考虑好了，显然她还在考虑中，不算恋爱，不算。

周怀宜没有夏半这般沮丧，想到回家后应该可以见到何莳，她心里是雀跃的。刚开始相爱的人总是想在一起多一些再多一些时间，尽管她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又是同事，但真正属于两个人的时间并不多。每天安生睡下之后，两人照旧会谈一会儿一天发生的事情，往往说着说着就黏在了一起，只是两人都十分有默契的在这份亲密失控前停止。不是不想，只是这份欲望没有燃烧到非继续不可的程度，两人都想着要保持慢慢来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