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传之娘子救我(100)

“许施主还是这般悲天悯人,即便险些送了性命依旧对那凶手心存怜悯。”能将许施主三字叫的那么轻佻的和尚,这世上大概唯有法海了。许西元的态度再怎么凶狠,他都置若罔闻,施施然道,“施主既然如此有佛性,何不拿起禅杖,云游四方,教诲众生呢?”

“见识到你们的残忍虚伪,哪怕不贪恋红尘,都不屑与你们为伍。”许西元就差没呸他一脸。

“残忍?”法海笑了,笑容一如青空之云,“许施主何出此言。是为了那王氏?王氏行邪淫之事在先,欲伤人性命在后,她之死对她而言何尝不是悔悟与解脱。要说残忍,王氏联合妖孽要杀你,岂不是更甚一筹?许施主难道不知我佛法可拈花微笑,自然也能金刚怒目。”

“都说秃驴会说话,归功于打小念经,我今见大师果真如此。”

“施主谬赞,小僧愧不敢当。”

原打算回家的许西元,因法海在侧,反而停了脚步,想着这秃驴几时会走,怎么还不走,就是不往保安堂的方向去。

“许施主怎的耽搁起来,不继续走归家的路了?可是觉得那家已不是家?”

“大师说笑了。我是怕你来我家认门偷东西。”

“原来许施主是怕小僧。”和尚云淡风清心机深,谈笑间,将一切都洞悉。

怕,怎么能够不怕,不管什么版本,法海都代表强权,他是白素贞的敲钟人,一次又一次将丧钟敲响;他也是白素贞的掘墓人,一次又一次将她送进暗无天日的雷峰塔囚禁。潜意识里,许西元就已将法海当作敌人,唯一需要小心谨慎面对的敌人。奈何这个敌人,实在太过有魅力。

法海道:“许施主对那些妖,尚且亲切友善,待小僧却冷漠一片,哎。”

秃驴假模假样叹息不算还要故作委屈,就差没来个西子捧心表示心碎,这这这,佛门弟子这样真的好嘛。

“若是我昨晚没有出现幻觉,也没领会错精神,大师,你上头的如来佛是希望我能和我家娘子互相捆绑在一起。怎么如今看你和那位空行的举动,似乎与上峰不符。”

“许施主很有悟性,然则未曾入我门下,不能全然理解间中奥义。”法海收起笑脸,目光深邃,“倘若贫僧欲回金山寺,要如何回去?”

“跑跳走爬,总有一款适合你。”

“正是,天底下许多事情,皆是此理。”

许西元蹙眉,盯着法海肃穆冷酷的面孔,思索着。什么意思?能有多种方法实现她和白素贞的牵绊,她与白素贞一起只是实现目标的一条途径?那目标是什么?

道门想要弄死她是为了让白素贞潜心修炼,早日飞登仙界,那佛门就是不想白素贞修炼,不欲她飞升?

妖想成仙只有一条路,不让妖成仙,倒真是有千万条路。沉沦情爱是一种,被诛杀毁去修行是另一种。

许西元的目光不觉凌厉。

法海冷声道:“妖就是妖,妖性难除,许施主好生看好家中那几只孽畜,勿要犯了滔天大事。若果真到了那一步,就是小僧想法外容情也是容不得了。”

想容情亦容不得,何况他从不曾想要留情。

“有劳大师记挂,不过大师似乎弄错了,我家里头妻贤仆顺,不曾有什么孽畜,到是你们佛门里头藏污纳垢,尽是些披着僧皮的贼贱人。”

将贼贱人这个词念上好些遍,法海依旧笑容欢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好听的词。他信手一挥,指向周遭那些窃窃私语面露兴奋、鄙夷之色的路人,道:“无论在施主眼中有多贼多贱,终究是人,更何况,在愚人里头还是高人。哪怕是空行这样的,照样受人礼遇,受人膜拜,他犯戒之事即便说将出去,信者少,不信者居多。你可知这是为何?”

“何止,或许不信的那些人还会说揭露真相的人妖言惑众,诋毁三宝,再愤怒一些的指不定要送官究办,或者活活烧死。”

“阿弥陀佛,许施主如此明白,为何不愿随我修行正//道弘扬正//法?”

“你佛门无端阻挠我家娘子修行,你与空行愚弄世人获利,算什么正道正//法。”

“这何尝不是一种因果。许施主,如今你家娘子修行的最大阻碍,是你本人。”法海逼近许西元,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会放弃夫妻情分成就她的修行,还是会用情爱作为羁绊让她放弃修行,或是故作大义一切都让她自行抉择?”许西元的不甘不认、还有眼里的痛苦都让他十分畅快,法海又道,“西元,你这样又和我们这些贼贱人有何区别?不过都是认准一桩事情,想方设法达成而已。”

法海目光慑人心魄,像一枚针,像一把剑,像一泽深潭。许西元闭上双目,复又睁开,先前的那一点纠结与痛快,尽皆消散。“和尚果然能说会道,若如你所言我当如何?劝我家娘子早早去修行么?我无权为她做主。一切都让她抉择不是故作大义,而是起码的尊重。她知我的难处,我也知道她的,到了某个时刻,自然会出现一个结果。不过,像法海大师这样什么都喜欢控制在自己手里的人不会懂得。大师,有空管别人被窝里的闲事,不如正视一下自己的需求,还有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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