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85)

作者:故人温酒 阅读记录

听到声响,冷柔的眸光缠上来,分明是在等她。

沈家家主,美貌杀人。

沈懿脸颊发烫,眼睛水雾雾,转身就跑:“你等一下,马上就好。”

沈清徽撩了下发尾,露出莹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她漫不经心地想,是不是把人吓着了。

这以后,该如何是好?

沈懿抱着一堆瓶瓶罐罐回来了,她在床边踌躇着,欲语还休。

沈清徽往她怀中一扫,便猜出七七八八,可她不说,而是抬眸看眼前的人,腰身往后折,显出几分柔美的脆弱感。

光都聚在她眸里,沈懿落在她心上,她勾唇:“怎么的,不说话?”

薄透的白衬衫下,是伶仃的骨,沈懿立在夜灯下,模样又乖又甜,她藏住半边脸,细声细气:“我要送你一幅画。”

什么画?人体画。

启明研发部的人,从古书中获取灵感,在天然植物中萃取出颜料,然后经过无数次的改良实验,发明出一种专门用在人体上绘画的颜料。

这款颜料比以往常见的其它牌子的人体颜料,对模特皮肤的伤害要低好几倍,使用效果极佳,不褪色,不干裂,光彩鲜艳,用特配的清洁液一洗就干净。

沈懿第一次画人体画,居然拿沈清徽练习,也是好大的胆子。

屋里暖气开得高,不怕冷着人,窈窕的身段在床上舒展,长发柔水一般地四处蜿蜒,底下垫着黑色真丝睡衣。

明亮的光线下,冷色美眸里都是深情,潮水一样漫上来,沈懿呼吸困难,手心都是汗意。

她薄唇紧抿,表情严肃认真,纤柔的手腕举起,笔尖徐缓落下,青山旷野,轻描慢点,小画家是天之骄,肆意挥洒她的才华。

笔是好笔,画是好画,

沈清徽凤眸微阖,挺拔的丰满起伏,高贵的凰目睥睨众生,冷白的指尖,勾着身下的床单,清冷的暗香,似从笔尖缠绕到小画家身上,她没能抵住蛊惑,紧张到错了好几处地方。

“阿懿。”沈清徽低吟,声线冷柔:“不要着急。”

她带上长者的威严:“心要静,方下笔。”

似乎没有几个人知道,沈懿学画的启蒙老师是她。

沈懿顿了笔,抬眸与她对视,女人仪态华美,气质卓然,此刻凝眸看她,眼角眉梢里流出爱意,温柔得不像话。

心脏狂跳了两下,沈懿小心地弯起柔腰,像摇摆的花枝一样,挨到沈清徽唇边,婉转地亲了一口,湿濡的唇开阖:“不要出声影响我作画。”

“是吗?”沈清徽舔一下唇,发出愉悦的轻笑声。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解救了薄脸皮的小画家。

是沈西洲的电话。

“你和小懿什么时候回沈宅,我们一起走。”沈西洲问。

今年依旧是要回粤地过年。

“腊二五。”沈清徽稍微起了腰,方便沈懿看。

忽然,她眼前覆盖了一层阴影,小画家的手肘,撑在她冰白的肩上,眼角的泪痣一晃,添得几分迷人风情。

沈懿唇红齿白,长发飘逸地拢在腰后,风流韵致,表情无辜又羞赧,她柔和地往下吻去。

湿润腻滑又美妙,她是故意的!

沈清徽透白的耳尖变成绯色,她溢出一两声暧昧的音。

对面问:“怎么了?”

沈清徽被压制住,气势半点不减,手指揉过娇柔的骨:“本来在陪小猫玩儿。”

沈懿颤了颤,她轻叹,似在苦恼:“她觉得我接电话不专心。”

她薄唇上翘,软玉跌入坏:"闹我。”

沈西洲一怔,当她说胡话,又细碎说了些家常,挂断电话,沈清徽款款起身,把人摁在怀里亲,边亲边审她:“谁教得你那么坏?嗯?”

也不怕让人误会,她们作的不是画,做的是爱。

小画家嗓音娇娇,黏糊糊地讨她疼,也不敢说是见色起意,色心色胆,都被她养得无法无天。

好半晌,沈清徽才放过人家,不过位置已经颠倒,娉婷柔美的腰段,陷落下去。

她低头瞧去,一只老虎盘踞在她身上,和凰鸟抢占地盘,虎头直咬凰颈,百兽之王,百鸟之王,相互争斗、厮杀,整幅画面有一种古老而原始的美感,这是小画家的手笔。

“小画家,你等一下。”沈清徽美目传情,带着这一身杰作,转身出了卧室,留下一对迷离水眸,如泣如诉地望她。

不多时,人回来了,换了新一批画具。

衣衫尽数搭在易折的,近乎透明的腰间,沈清徽擅丹青,羊毫笔尖从腰侧起,重重叠叠的花瓣,秾丽、糜艳,在雪中热烈生长。

沈懿咬住艳色的唇,别开头不敢看她,胸口起伏如海浪,到底是没忍住,嘤咛出声,头发凌乱地搭在颈侧,汗湿透背脊。

沈清徽在桐树下,画了一簇蔷薇。

最后一笔落成,她闲掷画笔,温凉的唇挨上,压抑的哑:“宝宝乖。”

猛虎嗅蔷薇,香么?

夜深了,沈清徽把羞得不行的人抵到墙边,圈入怀里问:“还好吗?”

沈懿抱紧她的腰,脸埋在她肩颈不说话,呼吸还带着喘。

沈清徽暂时饶过她,凤目清湛:“阿懿,我们在一起的事,你想要我什么时候告诉家里人?”

不是需不需要,而是时间早晚。

沈清徽思忖沈懿可能会难为情,毕竟一旦公开恋情,免不得被家中姐妹善意的调笑,所以过问她的意见。

沈懿在她颈侧蹭了蹭,耳后泛起薄红,她累得慌,嗓音含糊道:“晚一点。”

声音清糯,沈清徽听得耳根发软,她哄沈懿多说话:“晚一点是多晚?嗯?”

沈懿困得不行,又本能地应她话:“嗯……成年。”

看来她是早有打算,估计如果不是故山一案,告白也不会提前到那一天。

“成年当天还是成年之后?”沈清徽的声者飘散,拉扯沈懿的意识,她只想睡觉,便抬起头去寻沈清徽的唇,贿赂她:“好困呀。”

放过你。

沈清徽哑然失笑,她揉抚沈懿的腰身,依依不舍地放过她:“睡吧。”

沈懿依偎她,很快睡着了,眼眉乖巧。

沈清徽用手指勾画她的容貌,在她湿红的耳朵尖亲了亲。

呵,还是个宝宝。

第58章 除夕

55、除夕

腊月二十五日,沈家老宅。

门外,几辆轿车依次停靠在灯火通亮的巷子里,司机打开后备厢,远归的一行人拎出简便的行李。

“好冷啊。”说话的人哈出一团白雾。

故乡的冬腊月仍是这么阴冷,空气像是融化的冰块,寒风吹彻,湿漉漉地糊了满脸。

随即,伫立门口多时的人疾步走到她面前。那人穿着旧式唐装,灰黑短发全部梳向后脑勺,发丝如梭织的丝线根根分明。

身形未近,她话语已落:“家主。”

来人正是老宅的管家,夏白光。她几十年如一日地守住这方天地,静待它的主人回来,恭送它的主人离开。

“光姨。”大衣立领之后,露出沈清徽苍白的半张脸。

夏白光端详沈清徽,眼眸沉在混浊的泪水里,重而长地叹息:“您瘦了。”

京西策划的那场谋杀案可谓是丧心病狂,几场爆炸震碎了地基,同样震伤了沈清徽的内脏,导致她多处骨折。

正值万物萧瑟的冬天,她养伤越发艰难,于是消瘦成这个样子。

夏白光不知道她受过伤,差点进了鬼门关,疼惜地问:“是不是最近降温,没穿衣服病了?”

不好杵在这儿挡路,沈清徽牵着沈懿,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笑:“这不是累的吗?年底,忙。光姨,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出来等我们,外面风大,小心吹感冒了。”

“我还没老得走不动路,不亲眼看着你们回来,我怎么放心!”夏白光的说辞和过去无数次见面时相似。

从前家主继任之后,几乎都定居在故地,方便处理公务。然而自沈篁一代起,致力于将三家发展重心向长江一带迁移,以沈清徽为首的一批核心成员继承了她的遗志,完全没有返回粤地工作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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