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12)

褚慈点了点头,说道:“想,但是我妈早就走了,比你爹走得要早。”她站在那里,就像是和周遭寂寥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你来的时候我见过……”

我话还未说完便被褚慈打断了,她说:“早在之前就走了,来的时候她只剩半魂了,所以才进不了你家门,她是和你爹一起对付骨灰盅里面的鬼物时走的。”她的语气淡淡的,我这才明白,她这人并不是太过薄情,而是把所有的感情都藏在了心底。

第二日早上,姑姑来和我们一起收拾爹的遗物,我们这才发现,那面铜面式盘的天盘竟然裂成了两半。

在收拾爹的衣物时,我在他的衣柜里面找到了半块纵向切开的铜制虎雕。我叫来褚慈,将那虎雕悄悄给她看了,然后背着姑姑藏了起来。

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那半块铜制虎雕和红玉骨灰盅背后的,是一个无尽的深渊。

# 初探迷雾

第5章 半块虎雕

十四年后。

我刚从外地回来就接到了一个来自广西的电话,对方讲的是客家话,我听得不大懂,大致知道对方是在致谢。我心不在焉地把衣服晾了起来,然后对着手机说道:“这没什么。”

老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忽然就没声了,我以为是我的手机出了问题,于是晃了晃打开了免提,继续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

过了好一会,手机里传出一个女性的声音,听着像是三四十岁岁的人,她说:“实在抱歉,家里老人说话不大清楚,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上,我家里出了点事,这次恐怕要麻烦您走一趟了。”

我蹙起眉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拿起了手机看来电显示,上面显示我给对方的备注是广西李氏,仔细想想以前似乎给他们断过卦,但具体是什么事实在想不起来了。

我刚到家,连休息也没休息,浑身累得酸痛。对于这些要亲自上门解决的活,我总是要犹豫个半天的,我含糊不清地说着,没有给对方一个明确的答复:“那这样吧,你写个短信简单地把事情说说,如果在电话里可以解决,我就不跑这一趟了,我今天刚从外地回来,这几天挺忙的。”

那女人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无论如何都得来一趟,我这有你想要的东西。”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硬生生切断了似的,接下来便没有了声音。

我愣住了,再拨过去时竟提醒我这号码是空号,开什么玩笑?

不知道这女人用什么法子把自己的号码变成了空号,我对这种强制请人上门的做法有些抵触,尽管如此,我却仍是不住地猜测起来,她所说的我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与我合租的是小学时那要认我作大姐大的孔小小,她盘着腿坐在地毯上,忽然朝我喊道:“聂息,你有封新邮件!”她边说边移动鼠标,接着又说:“我帮你点开了……什么玩意?”

我走了过去,朝屏幕上看了一眼。那是一张照片,拍摄时的光线诡异阴森,隐约能够看到一个奇怪的轮廓,在辨别那轮廓时,我竟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我说道:“你给我调调,这东西有点意思。”

孔小小挠了挠头:“行吧,你等一会。”随后她打开软件,折腾了一番后说道:“好了,你看看。”

我朝孔小小调好的照片看了过去,只一眼我就愣了,那是一块伏虎形状的铜雕,准确来说应当是半块,因为它的另一半正躺在我的檀木盒里。

若是再往前几年,我或许会对此更感兴趣,那时候我还在混大学,每天闲得无所事事,偶然想起幼时拿到的那半块铜制虎雕,百无聊赖地回想起幼时经历的事情,回过神来时,后背竟已被冷汗浸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泡在图书馆里查阅资料,试图查明那玩意的来历,可惜最后计划无疾而终,我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信息,而后不得不将精力投放到毕业论文上。

我猜想那是古时调兵遣将用的虎符,那时候的虎符便是劈作一半,分执于二人之手。

孔小小看着那照片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她双眼竟似发亮带光似的,比收到邮件的我还更感兴趣,像极了一只捡到榛果的松鼠。

我把手放在他上,忍不住逗起她来,装模作样地说:“那可是神器。”

孔小小一愣,她惊讶地看看我又看向那照片,嘴巴张得能塞鸭蛋,呆愣地问道:“是能避灾避鬼的那种神器吗?”

我说:“是。”又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孔小小兴奋得涨红了脸,她把脸上的面膜揭了下来,说:“那这玩意我们肯定要拿啊,这谁发过来的啊也不留个联系方式,我来查查地址,我们去把这东西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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