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24)

褚慈关了手电筒,底下漆黑一片,连近在眼前的人都看不清。

我抹了一把脸,紧闭着嘴一句话也没有说,连呼吸都尽量放缓了。褚慈也同样如此,她大概是知道我想干什么的。

这些人既然会死在这里,水底下就一定有东西,阴物怕光,光了手电筒以自身为饵才有机会引出那玩意。

几分钟过去,我们仍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同也未动,水面不知被什么东西拂动,一圈圈涟漪朝我漾开。

被引来的是什么东西?

爬虫触须一样的东西轻触在我的脖颈上,我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喉结跟着微动了一下。

在我咽下唾沫的那一瞬,细长如针一样的东西猛地扎进了我的脖颈,我猛地抬手将那东西抓住扯开了,被牵动的皮肉疼得我深吸了一口气。

那东西在我手里挣扎着,触须甩动着扎在了我的手指和手背上,通体滑溜得让我差点没抓稳。

这时褚慈打开了手电筒朝我照过来,我这才看清了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只与我手掌长度相似的软体虫,浑身长着红色的斑纹,因为被我抓着,浑身曲成了弧形,我有些诧异:“赤马陆?”

褚慈忽然夺去了我抓在手里的东西,将其摁死在了岩壁上,那东西的触须比抽血用的针头还要粗些,在褚慈的手背上扎出了两个血洞。

她在手背上猛吮了一口,而后将血沫啜在了潭中,说道:“不是,你见过赤马陆长这样的触须?”

我自然是没有见过的,只不过除去那触须,它们的外形实在是太相似了。

褚慈用手电照向潭水,毫无意外,我们见到了一个黑影,那黑影被光一照便速速散去。

我皱起眉,一只手紧紧攀住了岩壁,如果我没有看错,那黑影至少由上百只那样的虫体聚成。

褚慈忽然把手电筒甩给了我,她身一矮便潜入了水中。光照不了太远,我根本不知道褚慈游到哪里去了,况且现在虫群已经散远,我连个找的方向也没有。

我暗暗在心中起盘,盘面呈“阴害阳门”。我下意识朝水底下看去,大喊了一声:“褚慈,回来!”这阴害阳门,是利阴人、阴事,又害阳人、阳事的,这显然不是个吉象。

褚慈没有回应,我正打算潜入水中去找她的时候,她忽然从水面冒出,匆忙朝我游了过来。

“来了。”褚慈压低了的声音如同大提琴一般。

什么来了?我举着手电筒正要朝远处照去的时候,手忽然被褚慈按住了,她说道:“别照。”

即使没有将光照向潭中央,我也能清楚地看到,成百上千只类似赤马陆的东西驮着一副棺材从水里冒了出来。

那是一副沉香棺。

第11章 请鬼入瓮

准确说,那是两口叠在一起的沉香棺,看棺木大小,那里面躺着的应当是个成人。

我还没有见过有人将两口棺材叠放在一起,无论是从老人口中得知,抑或是古书记载,这放置位置和方式都是极反堪舆之术的。

上下叠放,简而言之就是以上镇下,又可以上养下,下面那一位才是正主。

外形与赤马陆相像的百足虫汇在一块,柔软细长的尾巴在水里摆动着。我抬手摸了一把脖颈上的血口子,忽然觉得有点发痒。

褚慈低声说道:“那个东西,也许在里面。”

水波微动,褚慈一手推向石壁,借力往前游出。

我登时就转过头去看她,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说道:“你不要命了。”这口棺突然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诈。

褚慈皱眉看着远处那被千足虫簇拥着的沉香棺,一手探入水下,不知在哪掏出了一对骨铃。

两只骨铃被一串白玉珠子串在一起,稍稍一碰会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我本还想阻止褚慈,但在看见这一对骨铃之后,我便知道她是心里有数的。

对于这些阴符之术,褚慈自小就学得比我好,虽然多年没有见面,但想来她那点装神弄鬼的本事也不会落到哪里去。

褚慈垂眼看向手里的骨铃,说道:“既然活人不能对付它,那我们……”她话还没有说完,便将手里的骨铃猛地掷了出去。

那对骨铃正中沉香棺,显然把周遭的百足虫给惊扰到了,那些小东西纷纷朝四面散开,只一瞬又聚在了一起。

“请鬼入瓮。”褚慈接着说道,她的语气太过平淡,像是在述说一个无关紧要的术语。

在那一刻,我几乎屏住了呼吸,脚一蹬便沉了下去,把头埋进了水里。

水下黑暗无光,冰冷的潭水蹿进耳朵里,我不得不闭上眼睛,感受着几只离群的百足虫钻进了我的袖口里。

不到一分钟我便憋不住了,猛得从水里钻出,把手伸进了衣领里把那几只百足虫给抓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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