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她祸国殃民(200)

作者:月照华堂 阅读记录

乐蕴闻言脸色一窘:“你听谁说的?”

苏祎笑出一排银白细齿:“不要你管。”她回头对两个侍女道:“将船停到岸上,你两个就地到岸上酒家歇着,不准在船上。”

说罢,也不顾船上动作摇晃,直接将乐蕴抱起,抬脚迈进舱中……阿萝与流云面面相觑,默默一人捡起一根桨,将原本放行在江心的画舫向岸上靠拢去。

那船舱里铺着席子,苏祎又将外系的风披铺在上头,但乐蕴被放到上面时,仍然能感觉到江水隔着木板在腰下缓缓地流动。

乐蕴还有些不肯,扶着她的肩,低声道:“真的……要在这里?”

苏祎已然解开了她的抹胸:“曾不知天地为何物,不好吗?”

乐蕴抬手挡住眼:“我怕……”

苏祎将她双手捉住,压到头顶,拿那条抹胸绕了两圈:“那就睁开眼,好好看……看着就不怕了。”

乐蕴的乖巧,总能在情事上发挥得淋漓尽致,而苏祎却又恰好在这上面霸道得可怕,似要将她往日压抑与沉静之下的欲望悉数发泄,这种欲望落到谁身上都是不能承受更多的。

唯独乐蕴。

两个人之间就是这样的天作之合。

狭窄而逼仄的船舱中,任何一点动作都会牵连船身的摇晃,随之而来的就是潺潺的水声,在寂静如斯的长夜里,满载银月的光辉,诉说着最静谧的爱意。

乐蕴在一片朦胧中,顺着半撩的帘幕,望到了江上的月影与顺流漂浮的花灯,那景象让她想到云水空濛的江南,想到舟心那两个女子的身影。她似乎有想到彤云蔼蔼的长安,想到落叶如金乱花如红的秋千,想到海棠春深的夜……其实她根本没能从过去走出来,她报复,发泄,她服药,但她还是会在午夜梦回时流泪,几乎是泪流满面。

她的长发似乎被江水打湿了,不,也许只是江上流转的雾气,或是爱欲时的汗水,或是她痛和爱都到了极致时的眼泪……能打湿她长发的一切太多了,她想不明白。

苏祎抚摸她的发,也觉得湿漉漉的,但她根本不会计较是什么弄湿了乐蕴的发,她只是觉得那长发湿漉漉的也十分柔软,甚至比往日还要柔软,那种爱抚,像是在安慰一只在冬日受了冻,被人捡回来,放在温暖床褥中的小猫……乐蕴幽幽地呜咽了一声,终于忍受不住,缩在她怀里,揪着她的衣裳哭:“我好难过……我好难过……”

苏祎的心也跟着一沉,她抱着乐蕴,一遍遍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心也跟着疼,我也好疼。”

乐蕴哭得细弱,极压抑:“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苏祎闭上眼:“我们一起逃……”

“逃去哪里?”乐蕴抽噎一声,“会不会被抓回来?”

“逃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让风把我们吹走。”

“好……”乐蕴合上眼帘,“我们逃走……逃到天涯海角,让谁也找不到。”

但那终究只是空谈。

穿上衣衫的她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后,有必须药承担的责任,根本无法逃走。

江水渐渐归于平静,林中栖息的江鸥亦不再啼叫,只隐隐能听见风的窸窣声,幽花香草的气味浮在水上,缠绕在舟与水之间。

乐蕴伏在她的膝上,由她给自己梳理长发,她则轻声地给苏祎哼歌,哼江南的小调,学着她记忆里最美好而安静的那一刻。

她在享受到极致的爱之后,也会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献出。这是她爱人的方式,无关对错和得失,那是她的本性,是她从生命中延续下来的。

“留在西京,让你觉得难过吗?”苏祎忽然问。

乐蕴轻轻摇了摇头:“有你在,我不难过。”

“我们迁到东都去吧。”苏祎道。

乐蕴抬眸,神情惶惑:“东都?”

苏祎将她轻轻按回怀里:“东都是先祖龙兴之地,那儿比长安暖和,宫室都还很完整,我们到那里去吧,离开长安。我记得和你在东都……那一次你病了,我也是这样抱着你,觉得你小小的,一不小心就没有了……那时我就想,要是你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还在的。”乐蕴哄着她,“以后也会在。”

“那我们就去那里。”

“可迁都不是小事。”乐蕴道,“你不必为了我……大费周章。”

“为你,怎么会是大费周章。再怎样都值得。”苏祎笑道,“我小的时候也去过一次东都,在东都的宫墙下放过纸鸢,洛阳的春天比长安早一些,我们可以在春意萌发的时候出城去,去山上采迎春花。”她挽好乐蕴的发,那披风裹着她,两个人紧紧相拥,“长安就留给过去的伤心,我们应当到更美的地方去……”她相信那里的山水终会给人以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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