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的小太后(145)

作者:文噗噗 阅读记录

可这种柔弱在面对他时,却又时不时迸发出一种不管不顾挣脱常理的胆大坚韧。

所以白居岳采取了一种最直接的方式试探少女的矛盾可疑。

验证了哪怕把匕首抵至少女手中,哪怕将他脆弱的命门暴露在她眼前,哪怕他把她逼至命悬一线,少女依然是无害的。

那这场“合作”就可以继续。

白居岳凝视着手中把玩的金簪。

他当然依然可以像那时的自己一样编织出这些合情合理的说辞,让一切依然好似如同这只少女曾遗落的金簪般尽皆在他掌中。

白居岳手指一挪把簪子转了个向,簪尖点在眼前梁拾意画像的红点之上。

簪尖打得利,轻轻一戳就将画上红点戳出一个洞来,却见其下竟仍有一点红,一幅画。

白居岳岂需将梁拾意的秀女图和少女的画像叠在一起才能分辨出她们并非一人呢?

何况像这样的证据,归宿自然只有化为灰烬一种。

然而那夜他连灯都未点,偏偏于月光之下,提笔就作出一幅她的画像。

看着摇曳的火苗把信封吞噬,把画像也都吞噬。

白居岳明白过来这一次的走马灯与前番最大的不同,不单单皆是有关于少女。

而是曾经的他历数着他所有被束缚住的荒唐而不甘,如今的他自非圆满,但眼见着自己的沦亡反倒生出份甘愿来。

终此一生,白居岳终于学会彻底与自己的荒唐或者说欲望和解。

先天下忧而忧,后天下乐而乐,但他亦可单单为一人乐,一人忧。

白居岳依旧停在一个静谧的夜里,不过身侧已从他的书房转换至乾清宫中。

若说他与少女的回忆何处最多,那自当便是这深夜的乾清宫。

可像这般他静静瞧了会儿她睡颜的夜晚并不多。

白居岳瞥了眼一旁挂放的冠服,十二龙凤斗冠,这是圣寿节那夜。

他思索片刻,想许是他方才想到画像故而来此。

那日白居岳为太后圣寿所呈是一副《万里河山图》,不过又是一念之差为少女的生辰也画了副贺图。

无关江山,无关天下,只为她作的画。

只是少女真正的生辰还要等到十一月。

白居岳望向窗外,雪还没化,冬日未过便要等待下一个冬日的时间对他而言委实漫长了些。

不过,好在她的人生仍还很长。

白居岳收回目光重新落于少女脸庞。

那夜他为她点了安神香,她也睡得很安然,嘴角还挂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

他好像也闻到那股安神香,没有知觉的身体竟也感到几分沉重。

夜愈发深沉,月华退散,眼前种种没入黑暗。

白居岳不喜展露疲态,却也无可否认他的确有几分......累了。

他阖上眼在最后的黑暗中念了句:“微臣遥祝娘娘岁岁年年日日喜乐夜夜安眠。”

他二人唯有的名分终究不过一场“君臣”。

而鸩之一字虽为鹤顶红亦作心头血,可惜还未问过她喜不喜欢。

唤不得。

“白居岳!”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唤不得。

女主:白居岳!

就是胆子大,直呼其名~

对了,这是男主第一次自称微臣。

回忆的章节分别是六、七、九、十八、二十四、四十章(为什么这里停了,因为再往后女主就直球表白了~表白了还怎么舍得)

引用: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岳阳楼记》范仲淹

第91章 不甘

梁拾鸩想她见过不少白居岳掩藏起不欲示人的一面。

譬如发间的一两缕银丝、唇上的点滴鲜红,还有离开前眼角滑下的那行泪。

可他又仍然控制得很好,所有的失态都是转瞬即逝的。

就像他每一次抱住她的手,哪怕搂得再紧也也总会在适当的时候松开。

他二人的身份如此,自然需得有这些必要的分寸。

梁拾鸩自个儿也是学着这些分寸的,于人前不能多言,目光只可停留刹那便迅速转开。

她并没有任何埋怨的意思。

梁拾鸩怎么可能去埋怨白居岳呢?

就算白居岳的诸番筹谋,梁拾鸩不能一一辨清,也清楚他为自己余生铺得是怎样一条坦途。

更何况,他还晓得了他连他的生死亦布入局中。

若论护她周全,这世间没有比白居岳更周全之人。

但当梁拾鸩听到那句“准备后事”时,什么周全与不周全的她都再顾不得了。

梁拾鸩只晓得她冲进屋内,冲到白居岳身旁。

然后,看着他就像睡着了一样。

屋中蔓延着一股极浓重的血腥味,她踩着的那些鲜红黏腻的液体也好似血一般。

但梁拾鸩知道白居岳只是睡着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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