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君后失宠了(2)

作者:太紫重玄 阅读记录

季恪浅浅地皱了皱眉紧了紧呼吸,不算拒绝。

姜宣开心起来,重新缩进被子里躺好,侧耳压在软乎乎的枕头上,继续眨着眼睛看季恪。

眉眼漂亮,眼尾很长,鼻梁也高,下颌流畅,喉结处堪称完美。

这样英俊,怎么就不爱说话不爱笑呢?

唔,大约做皇帝就是这样吧。

那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要做皇帝呢。

……

姜宣一边自己跟自己开会,一边迅速地睡了过去。

宫灯已熄,唯余一盏浅浅照明,勾勒出殿内大床上的人形。

季恪睁开眼睛坐起来,侧头看着面对自己沉睡的姜宣,伸手轻轻一推,姜宣从侧躺变为平躺,这一下,就只有左半边脸对着季恪了。

没有酒窝,五官和线条亦相对清淡。

……这样就像了。

季恪极为长久地看着,适应了昏暗的双眼露出一种从没在人前展示过的,深不可测又极其深情的光。

第2章

鼻子上软软的,热热的,香香的,又痒痒的。

不由自主地伸胳膊伸腿来回扭动,在朦胧的睡梦里揉了会儿眼睛,姜宣终于很舍不得地掀开了眼皮。

“……这是哪里呀。”

到处金红金红的,刺眼;浓郁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想打喷嚏,唔……

啊!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他成婚了!和季恪!大宁朝的新帝!昨夜是新婚之夜,这里是喜房!他的君后寝殿明华宫!

他激动地一骨碌爬起来,殿门紧跟着轻轻敲响——

“君上醒了?奴婢们进来伺候么?”

“啊……先别先别!等一下再说!”

“遵命。君后何时要伺候,就何时喊奴婢们。”

“嗯嗯知道了!”

姜宣抱着被子冲门外应答,心说这也太紧凑了,他还要缓一缓呢。

于是重新躺下,双手双脚缠在锦被上。

唔,殿内空空荡荡,季恪不在,应当是去上朝了。

昨夜他们没有洞房,为什么呢?

今天要做什么?

君后又应该做什么呢?

……

天马行空地想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想不明白,姜宣索性放弃,喊来侍从,洗漱更衣用膳之后,将明华宫里里外外转悠了一趟,把所有侍从认清,又用了午膳,然后去逛皇宫内苑。

暮春时节花红柳绿,内院景色特别好,足够他打发一下午。

回来的时候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脸和头发也沾了点灰尘,他觉得没什么,从前在师门里漫山遍野地跑,比这脏多了,但侍从说季恪传来旨意,稍后要和他一同用晚膳,这样接驾太失仪了,劝他再沐浴更衣一次。

哎,好麻烦。

季恪果然是季恪,在饭桌上像昨晚一样沉默,不看他只吃饭,吃完以后说了句“朕晚些时候再来”便离开了。

姜宣怔怔地捧着脸看侍从们收拾桌子,这跟他想象的一起吃饭不一样。

“君上。”

“嗯?”姜宣回神抬头,唤他的是婢女小荷。

小荷很温柔地笑了一下,说:“君上别难过,陛下初登大宝日理万机,繁忙得脚不沾地,却还专程来陪君上用膳,今夜又要留宿,便是心系君上;再者陛下力排众议,后宫只封君上一人,君上和君上的大将军兄长难免要被朝臣议论,陛下眼下对君上稍冷淡些,亦是保护君上和大将军。”

“哦?噢。”姜宣微微张嘴专注地听,心想好像挺有道理。

哎,宫中的生活方式毕竟不能跟师门里对照。

晚上姜宣按照约定等季恪,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不免有些烦躁,心想季恪也真是的,都不说个准确时辰,待会儿要批评批评他。

只可惜季恪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姜宣困得要命,一接完驾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都没注意到季恪那轻轻拧起的眉头,直到第二天醒来悔之晚矣——

不仅忘了批评季恪,更忘了问他为什么不洞房!

于是这天姜宣早做准备,专门睡了个午觉,当晚就特别清醒。

他侧身缩在被子里,露出被子的大眼睛对着季恪英俊的侧脸骨碌骨碌转了一会儿,跃跃欲试道:“陛下。”

“躺好。”

“嗯?”

“躺好。”季恪平静地重复。

姜宣悄然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季恪,心想所谓的躺好应当就是与他一样平躺,可是平躺难受死了。

他不情不愿地换了姿态,双臂搭在被面外,双眼看着上方,又说:“陛下。”

“何事?”

“你为什么不跟我洞房?”

季恪没有答话。

但这沉默与平时不同,姜宣明显在瞬间便感受到了身边的气息陡然变得凝滞而冰冷,冰冷之中似乎又藏着一团烈火。

季恪在生气?

姜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他根本一丁点儿都没有想多,问这个只是单纯疑惑,就像看到终日饮茶的人突然饮了水,好奇问一问罢了。

然而季恪不懂姜宣的心思,又无法直言,只得黑下三分脸色,沉声说:“君后,你失言了。”

姜宣更加困惑地抬起身子:“为什么?”

顿时,季恪眉梢失控地一抬,表情匪夷所思:此人竟敢如此跟自己说话?!

冷冷地“哼”了一声,他起身下床就走。

姜宣简直莫名其妙,坐起来唤道:“陛下?”

季恪立即回身给了他一个危险警告的眼神,姜宣却没能正确接收,茫然地眨着大眼睛挠了挠头。

嗯……

季恪说喜欢他,不顾朝臣反对,后宫只他一人,还一封就是君后;

虽然他不是很懂宫中的规矩,但季恪并不介意,天天跟他一起吃饭睡觉。

唯独不与他洞房,他都问了,季恪却不说原因,还生气,还逃避离开,还怪怪的……

——叮!

脑袋里又信号般地一响,姜宣柳暗花明恍然大悟,甚至因为终于得知了真相而激动地坐在床上小弹跳了一下,说:“陛下你是不是不行?”

……

…………

………………

季恪历来面沉如水,此刻却出现了有生以来最丰富多变的神情;

季恪年纪轻轻便已经历许多,却从来没听到过这种话。

怎么还目露喜色呢?

震惊与耻辱填满胸口,他气得手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姜宣却以为自己言中,跪在床上快速向前膝行,兴奋而认真地说:“没关系的陛下,我跟你说,我师门里的二师兄是此道中的圣手,他制过一个方子,吃几次就见效!陛下你……”

“住口!”季恪忍无可忍狠狠拂袖。

姜宣一噎,身子惊地向后一闪。

“堂堂君后,污言秽语成何体统!不仅恬不知耻,还洋洋得意!简直丢人至极!”

季恪双手背后满面怒容,首次对姜宣说了这么多话。

姜宣慢慢慢慢地张大眼睛和嘴巴,除了意外,还感受到了好多委屈。

怎、怎么了?

他怎么就污言秽语成何体统恬不知耻丢人至极了?

他明明是好意!

“再若胡言,朕绝不轻饶。”

季恪又一拂袖,下完结论,取了架上挂的外袍,毫不留情地走了。

姜宣:……

愣愣地坐在床上,心想季恪怎么是这种人?不爱说话脾气又差,哥哥怎么会让自己和这种人成婚?

从小到大从没人吼过他,如果的确是他做错了事也就罢了,但他明明……

姜宣一愣。

突然想到老师曾经说过的话:不笑人短处,不揭人疮疤。

唔,在他看来就算不行也没什么,有病医治就是,但仔细回想起来,二师兄宣传那方子的时候只说有人试过很管用,他问是谁试过,二师兄却不肯说,其他人也笑得神秘兮兮。

所以“不行”对大伙儿来说的确是很大很大的短处和伤疤?

所以季恪才那么那么生气?

是了,季恪都那么生气了,却始终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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