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反派被迫和宿敌HE了(128)

作者:橘栉 阅读记录

“不如,不如……”他绞尽脑汁地想着说辞,时间一刻不停地流逝着,直到他冷不丁地听见了身后传来了声音。

牧听舟:“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景良连声点头:“各退一步!各退一步!我把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

牧听舟非常干脆利落地松开手:“成交。”

景良:“……”这答应得也太利落了……

牧听舟松开了落在他头顶的那只手,可缠绕在他喉间的锁链依旧没有松懈,他稍稍退后半步,带着些许歉意笑道:“诶,早知道小少爷是这么一个通情达理的人,那不就好说话了嘛。”

就这样,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在心底松了口气。

牧听舟正思索他们该怎么才能用这种奇特的姿势交谈时,就听见景良破罐子破摔自言自语的声音:“先说好,这种情况谁都会先保住自己的命要紧,不能因为我是个器灵所以不照顾到我的安危,况且也没人事先将这件事保密,所以既然他很诚心地问了,秉持着知无不言的道理……”

牧听舟:“。”

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

景良胡乱自语完抬起头,恰好对上了牧听舟一言难尽的目光,他轻咳了一声,试图揭过方才的那一幕,板着脸故作严肃道:“事先说好,我知道的事情也非常的片面,若是里面找不到你想要的答案,可不能再威胁我了。”

牧听舟心底发笑,虽然这小少爷怎么看也不像是心思深沉之人,但他也没想到会这么一根筋。

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眼前的场景骤然间如潮水般退去,所有的事物顷刻间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手中的锁链也在逐渐淡化,景良的身影远去,只留下了一声自远方传来的似有似无的轻叹。

“是你想要看的,最后可别怨我……”

……

直到细密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天边响彻一道惊雷,牧听舟恍然间醒悟,脸上的雨水顺着脸侧滑落至下巴,然后滴落在地上。

雨?

不是。

他怔愣地低头,才发现地上滴落的液体暗红一片,铁锈味被大雨冲刷着,混杂着奇特的冷香。

腹部传来的阵痛烧灼着他的神经,而那暗红色的血迹还在源源不断从剑柄滴落在地上。

耳旁传来的阵阵嗡鸣声将他的思绪完全冻结,以至于他后知后觉地才发现,他跪坐在地上,腹中直直地插着一根……枝条。

只是这根枝条上,缠着一股极为霸道强劲的剑气,硬生生地割开了他的皮肉。

而牧听舟的面前,还站着一个人。

一个他很熟悉的人,就连容貌和衣着都与牧听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漆黑如墨的眼中透露着寒霜般的冷冽。

男人身姿挺拔依旧,居高临下地站在牧听舟的身前,望向他时宛若在看一个陌生人……不,应该说是像在看一个无恶不作的魔修。

他的神色在朦胧月色下被细密雨点映照得晦涩不明,一如既往的清冽声音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酸涩。

牧听舟恍惚地听见他开口问:“所以,即便是这样,你也要执意前往吗?”

梦境再现(二)

第一百章

“所以, 哪怕是这样你也要执意前往吗?”

裴应淮的声音很清晰地响在了他的耳边,直到这时候牧听舟才有了些许的实感,落下的冰冷雨点让他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即便腹部被树枝贯穿了, 这具身体上也没有丝毫的痛觉, 他垂着眸, 眼睁睁地看着血液从自己身体中流走,混进了雨水中,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粉色。

他花费了一息的时间便判断出,这个是由景良创造出的另外一个幻境。

只是这个幻境……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不, 应该说是一模一样,只是先前看到的场景太过于模糊,让他一时间没能联想起来,这就是他在裴应淮出事前闭关时看见的场景。

——就连捅进自己身体里的这根树杈子都与记忆中的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 景良的声音适宜地响起来了:“我能给你看的只有这么多,但这途中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会第一时间把你剥离。”

牧听舟:“。”

他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或许因为这一次被拉入幻境时早有准备, 这一次他还算得上心平气和, 也有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边的环境上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做过这样的梦境了。

自打他将裴应淮劫回幽冥关押起来之后, 就再也没有入梦过了。

大乘期的修士鲜少入梦, 牧听舟上一次入梦还是在密室之中, 但如今对于此地的记忆已经算得上比较模糊。

当初在入梦时不真实的感觉在景良的手下重塑,这一次,他是真真实实地看清了眼前的这一幕。

面前的男人紧绷着下颌线,深邃瞳眸中的酸楚清晰可见, 见牧听舟一直低着头,又开口问了一遍:“你还是要去吗?”

牧听舟正整理着纷杂的思绪, 闻言抬起头,后知后觉地发现此刻裴应淮浑身上下也是一团糟,甚至可以称得上比他看起来还糟。

他的脸色很差,看得出来受了不小的内伤,素白的道袍上被刀刃划得更是破破烂烂,显得狼狈不堪,完全没有曾经那副风光霁月的模样。那张向来清俊的脸上带着几分凌乱,唇角有一处非常明显的伤口,看上去是被人毫不留情地打了一拳。

相比之下,牧听舟浑身上下也只有这一处□□上的贯穿伤,但对于一个大乘期的修士来说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周边的房屋早就被他们两人的灵气波及倒塌,牧听舟握了握拳,发现体内的灵力早就所剩无几了。

看这场景,应该是已经打完了。

牧听舟暗暗思忖,根本判断不出来这究竟是幻境还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但他像是被某种能力驱使着,冷冷地扯了扯唇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竟然干脆利落地将腹中插着的这根树枝直接抽了出来。温热的血液瞬间飞溅而出,溅出了几滴落在裴应淮的衣袍上,他好不容易才分出一丝灵力才勉强将血止住。

牧听舟眼中明显带着嘲讽,甩了甩手中带血的树枝,说:“不会吧,仙尊大人在九重天历练了那么长时间,如今就剩下这点道行还想来挡我的路?”

裴应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腹部的伤口,呼吸微微一窒,牧听舟近乎条件反射地就知道他现在的想法。

估计就是他到底伤的重不重之类的。

裴应淮全然不理睬他的阴阳怪气,沉声道:“幽冥地火自打开辟天地以来就燃烧了千千万万年,哪怕有那么多人尝试着要将其驯化或是熄灭都无济于事。”

“若是没有什么准备,你这一行无异于是飞蛾扑火。”

不知是他说的哪句让牧听舟怒火增生,他一脚踩在方才的树枝上,喀嚓一声将其踩成两半,冷笑一声:“是,我等平凡人怎么能和万人之上的仙尊大人相提并论,但大人又是如何得知我没有任何事先准备的?”

“况且,你不觉得,你这手伸得太长了吗?”他顿了顿,看着裴应淮稍稍垂落的眼睫,心底浮现出了一丝难言的感受,但还是一字一顿地讲后半句说完了,“还是说仙尊大人早就忘了,当初究竟是谁将我送到这里来了?”

牧听舟说:“明明是你先松的手,现在又想要牵扯进来,哪有那么好的事?!”

……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好事,幽冥地火早就被镇压了千年的时间,很快就要达到触底反弹的临界点,与其跟这种事情牵扯上关系,倒不如说离得越远越好。

这也是牧听舟很不理解的地方。

为什么裴应淮不惜要和他拼着命打一架,也不愿意松口让他过去?

他虽然觉得不理解,但不妨碍他很会说些扎心窝子的话。

果然,在他说完之后,裴应淮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暗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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