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反派被迫和宿敌HE了(85)

作者:橘栉 阅读记录

得到了确切的答复, 牧听舟心底终于松了口气, 他忽地看见裴应淮右手的腕骨上空空如也, 眨了眨眼问:“李修缘给你的佛珠呢?”

可裴应淮这回沉默了片刻也没有应答。

牧听舟也懒得同他废话那么多,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压制天性的玩意,丢了也好,省得碍眼。

青年长腿跨着有些酸胀, 干脆就地坐在了裴应淮的腿上,身体懒洋洋地趴在他身上。

身下的肌肉骤然绷紧,头顶传来了一声闷哼,像是在竭力压制着什么, 牧听舟轻啧了一声:“我沐浴过了,身上干干净净的,别跟我扯什么你有洁癖。”

“能力不大,臭毛病还不小……”牧听舟嘀咕一声, 还是翻身躺了下来, 只是手中依旧抓着细链不放。

疲惫卷席而来, 身旁又有个“大暖炉”, 他软骨头似地瘫在软乎乎的床榻上, 瞌上双眸,长吁了一口气。

熟悉的气息似曾相识,萦绕在牧听舟的身旁,他昏昏欲睡, 脑海中不自觉地忽然闪过一丝碎片般的记忆。

在那段记忆中,他缩在被褥里, 双目紧闭,而早已成年的另外一人躺在他的身旁,一只手轻柔地拍着他的肩膀。

他迷迷糊糊地推搡了一下身旁的人,红纱落下,身旁的青年俯身,像是轻笑了一声,俯身,鼻尖相对……

牧听舟心跳骤停,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扭过头来时,裴应淮正看着他。

他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随手一辉,细链便化为雾气,微抬下巴:“你——”

“出去!”

-

裴应淮虽然不知为何,但他还是乖乖地被赶出了朱颜殿。

身后传来了一声闷响,朱颜殿的大门在他面前紧紧地合上了,惊起的齑粉簌簌落下。

裴应淮抿了抿双唇,刚想抬起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眉宇间闪过一抹郁色。

他转过身,白袍一拂,看见不远处的月影树下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裴应淮抬步朝他走去,淡淡道:“别在这里,他会发现。”

李修缘欲言又止,闻言叹了口气,站在原地斟酌了很久,眼看着裴应淮的身影已经远去,连忙跟上。

临走之前,他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回头望了一眼。

空旷寂静的月空下,朱颜殿的大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银发青年穿着单薄的衣袍站在门前,发现外面空无一人后微愣,垂了垂眼眸,又等待了些许的时间才转身走进内室之中,将大门轻轻掩上了。

月色太暗,再加上李修缘有意隐藏,根本无法发现他的行踪。

李修缘下山走去,心中叹息了一口气。

他同裴应淮站在树荫下,支起一道屏障,将两人一同与外界隔开。

结界一展开,李修缘便开始急切地问:“佛珠呢?先前让你戴在身上的佛珠呢?”

裴应淮退后一步,倚靠在树干下,瞥了他一眼:“收起来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修缘脸色很差,他忍了又忍,道:“先前没有机会同你说,但是聿珩,你自己要想清楚,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待在这里。”

“幽冥是魔修的起源,地火之上烧了千千万万年的魔息,你先前不是知道的吗?!”

他在说到某个词的时候,声音忽地变得模糊,但裴应淮却清楚地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倘若你重蹈覆辙,那你耗费半身性命换来的机会又怎么办,那些被你拯救了的生灵又该怎么办?”李修缘语气急促,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滑落。

而在两人的头顶,不知何时已经汇聚了层层黑云,转眼间雷光划破长夜,天空像是被撕裂开了几道口子,狂风铺天盖地地卷席而来。

像是敲响的警钟,无声地警告着。

李修缘不管不顾,继续道:“不周山秘境很快就要重新开启了,幽冥地火的裂缝会越来越大,你要好好想清楚,已经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大颗大颗的雨珠倾盆而下,一道闪电霍然划破天际,大雨倾盆而下,瞬间将地面打湿一片。

裴应淮垂眸,长睫掩下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烦躁,他语调平缓,像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李修缘,我现在早就不是什么仙盟盟主了。”

“我耗费半身性命回来,为的也不是你口中的天下大义。”裴应淮冷声道,“我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好他安危,对我来说这就足矣了。”

他像是有些疲惫地拧了拧眉:“若是还想来找我搞一些拯救世界的戏码,那就请另寻高明吧。”

“你……”李修缘叹了口气,“哪有这般容易的。”

“整个天上地下,只有你一个是祂亲手挑选出来的,这还不够清楚吗?”

“只有你,聿珩——我,或者说牧听舟,哪怕是你的师父扶柳剑尊,都不行的。”李修缘郑重地道,“所以你才早早地剥离了七情六欲不是吗?”

雷云翻滚,混杂着滴落的雨声越来越大,近乎盖住了李修缘苦口婆心一样念叨的声音。

“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先带你去压制心魔,只要等完全将其压制下了,你就可以再次回到仙盟了。与其日日夜夜地待在幽冥,魔息总有一日会侵蚀进你的身体里,还不如现在就同我回去!”

“——况且到那个时候,你失控难保不会伤害到他,聿珩,你难道想要牧听舟也重蹈覆辙吗?!”

雨点滴落在长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头顶咆哮着的雷云似乎停滞了一瞬,与此同时,李修缘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他清晰地看见裴应淮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僵持。

李修缘心中一喜,只觉得有戏,刚想再度上前一步劝说,余光却闷猛然扫见了一抹银光。

他倏然间转过头,看见不远处的山坡上站着一个赤袍青年,散落在身后的银发猎猎飞舞,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打湿。

青年手中执着剑,见李修缘悚然地望来,他勾起唇角,眼中一片森然的寒意:“李住持,怎么不说了?”

“说呀,继续说呀,让我听听。”

他的眼神像是冰冷的利刃,一寸寸地划过李修缘,最终停落在了裴应淮的身上。牧听舟忽地开口,语气又变得十分轻柔:“师兄,你要走了吗?”

牧听舟漂亮的赤瞳中浮起一丝雾意,他竭力压下喉间的涩意,又问了一遍:“裴应淮,你是不是要走了。”

裴应淮眉头紧皱,目光落在了他赤足站在硬石块的那双白皙的脚上。

他孤身站在那,身姿笔挺,分明只有一个人,却好像能凭借着一人支撑起整个天地。

周遭的气氛冻结到了冰点。

李修缘头皮一阵发麻,只感觉到阵阵刺骨的剑意悬挂在他的头顶,在盛怒之下的牧听舟,他甚至也拿不准自己能有几分把握。

于是他只能僵硬着身子,暗戳戳地道:“你说点什么呀!”

他不是你师弟吗?!

你平日不是最会哄人的吗,先把人稳住了再说啊!!

双方好像僵持住了,谁也没有先开口。牧听舟拎着东粼剑,目光冷冷地盯着裴应淮。

终于,半晌后,裴应淮动了。

他垂着眸,上前一步,声音古板无波:“是。”

笃定的语气伴随着剑声荡漾开来,在李修缘骤然猛缩的瞳孔之下,牧听舟足尖一点,剑光踏着落叶直直地袭来。

李修缘只好狼狈躲闪,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何裴应淮要这般回答,这不分明是让牧听舟的怒火烧得更旺了吗?!

抽空之余,他匆匆退身,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裴应淮,却意外地撞入了他漆黑一片的眼眸中。

李修缘恍然才明白,自己是被摆了一道。

他咬牙切齿,分神之余被一道剑气刺中了肩膀,阴冷的魔气顺势钻入,冻得他浑身一颤。

牧听舟森冷的声音倏地在他耳边响起:“李住持,你说,你今日还能活着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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