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往中原的美人(15)

作者:缇酒 阅读记录

她低着头轻笑一声,遮挡住视线的水雾再也包不住,哒的一声落在了紧攥着衣裳的手背上。

“大人不必在此假惺惺的,咱们便敞开天窗说亮话,你不肯放我走,究竟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说罢,她抬头望向萧屿澈,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就这般直视着那情绪不明的眼眸。

她在等,等一个答案。

若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那她也不介意背上几条人命。

萧屿澈看了她片刻,修长的手指捏起桌上的瓷杯递到唇边吹了吹,又轻抿了一口。

良久,随着哒的一声,他将瓷杯搁回了桌上,薄唇轻启:“你有什么?”

闻言,鎏月微微一愣,她有什么?

除了蛊,除了圣女的头衔,她什么也没有。

思虑片刻,鎏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声音却也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大人是来羞辱我的吗?”

“不。”萧屿澈摇头否认道,“本王只是在提醒你,你还欠本王一个条件。”

说罢,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这副模样,眉心微蹙,眸中情绪复杂,片刻才转身出了屋。

“殿下。”见萧屿澈出来,黄桃忙福身行礼。

他停下脚步,道:“看好她,她现下情绪不好。”

“是。”

鎏月愣了一会儿,不气反笑。

瞧着面前这杯还冒着热气的茶,伸手捏起,不顾指尖传来滚烫的触感,一下倒入了口中。

她眉头紧锁,将茶水倒尽后便将瓷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好,条件是吧?

就今晚,若萧屿澈食言,她定会拉着他陪葬。

听见声音,黄桃连忙跑进来,恐慌道:“姑娘,这茶水很烫的!您这般,殿下心里不好受。”

鎏月嗤笑一声,似是听见了什么玩笑话一般,看着黄桃:“他?不好受?我看他是巴不得折腾我,折磨我!”

“姑娘莫要这样说。”黄桃跪在了鎏月身边,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其实殿下带您已经很宽厚了。”

“几乎……几乎是纵着您。”

“你知晓自己在说什么?”鎏月只觉得好笑,“他若纵着我,便不会将我关在深宅大院内,也不会特地警告我注意分寸。”

黄桃迟疑了一下:“可殿下只让您注意分寸,并未拿走您的东西,限制于您。”

话音刚落,鎏月深深地看了黄桃一眼。

我的……东西?

所以方才黄桃替她拿回蛊盅时,才并未过问。

黄桃知晓蛊的存在,那么便意味着,萧屿澈也知晓?

第12章 晋江首发

另一边,杜莞华此时已然换好了衣物,披了一件大氅坐在屋内,她脸色惨白,似是虚弱得不行,额头包着一圈白色的纱布,身子这会儿还在发抖。

杜婉仙守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抚着:“姑母放心,仙儿去寻的这位郎中医术精湛,定不会让您留疤的。”

她怔怔地点头,似是还没缓过来,不自觉地裹紧了身上的大氅。

“仙儿,含香苑那位定是会巫术的!”她眼中满是愤恨,笃定道,“否则我怎会连半分当时的记忆都没有!”

杜婉仙笑了笑,颔首:“姑母,您一定是太累了,好生睡一觉吧。”

“你不信?”杜莞华看向杜婉仙,气道,“我是你姑母,你不相信我?”

见状,杜婉仙扯了扯嘴角:“姑母,仙儿当然信您。”

话音刚落,萧屿澈便忽然从屋外走了进来,在二人面前站定。

瞧见来人,杜婉仙连忙起身行礼:“仙儿见过表兄。”

“澈儿来了。”杜莞华抬头看了看萧屿澈,惨白的脸上勾勒出一丝笑容,“过来坐吧。”

“不必了,本王过来,只是有几句话要同主母说。”萧屿澈嗓音不悲不喜,听不出情绪。

可杜莞华并未给他先开口的机会,眼含泪水,苦口婆心地劝解:“方才回来后,母亲想了想,澈儿还是将含香苑那位送走吧,你若喜欢那样式儿的,母亲另外再去替你寻便是,那人定是会巫术的,这样的人留在王府中,对所有人都是一个隐患,母亲也是为了你好,担心你被她给骗了。”

萧屿澈直直地盯着杜莞华,那双眼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鎏月是苗疆圣女,怎可能会巫术?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本王会请国师来王府驱邪,您日后便莫要再去含香苑了。”

“澈儿此言何意?”杜莞华瞪大眼睛站起身,哭道,“你还要护着她,说是我中了邪?现在外边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说她是不祥之人,会给盛国带来祸端,你还要护着她?”

“外边的流言蜚语主母也信?”萧屿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若您毫无证据全凭自己心意做事,那便当不上主母这个身份。”

话音落下,杜莞华踉跄着后退两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澈儿,我看着你长大,从小到大何时亏待过你?你竟要为了一个外人,剥夺我的掌家权?”

“此次只是警告,若再有下次,便说明您确实不适合掌家。”

说罢,萧屿澈抬脚便转身往外走,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又停了下来:“关于父亲,主母不妨多留意身边人。”

瞧着萧屿澈离去的背影,杜莞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杜婉仙忙扶着她坐下:“姑母,其实表兄说的也并未毫无道理,您与姑父住在流水苑,那定是流水苑的人机会更大,否则您怎会连个人影都没抓到?”

“说得也是。”杜莞华深吸了一口气,眼眸一瞬间就变得锐利,“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人,我倒要瞧瞧是哪个货色胆子这么大!”

“去将流水苑的侍女全召过来。”

傍晚,天色阴沉沉的,很快便黑了下来。

屋内燃烧的烛芯被从窗口灌进来的风吹得摇曳不止,那暖黄色的光在榻边少女精雕细琢般的脸颊上晃了晃,许久都未恢复平静。

白日的烫伤黄桃已去寻了郎中过来瞧,给鎏月上好了药,现下并无什么大碍。

只是见这大半日的时间,她都心不在焉的,难免担忧。

缇莎端了一盘洗净了的水果从屋外走了进来,放在了榻边那半人高的小桌上。

“姑娘,吃点水果吧。”

鎏月微微颔首,纤细的手指捏起一颗青枣放入了口中。

那冰冰凉凉的触感稍稍缓解了她嗓间的灼热。

瞧她恹恹的,缇莎似是想逗她开心,开口道:“对了姑娘,流水苑那边在寻人呢,折腾了大半日都还未折腾出个结果来。”

“是吗?”鎏月了无兴致地垂着眼睫淡淡应道。

见状,缇莎哑然看向黄桃,一时间也没了辙。

屋内静了一会儿,鎏月忽然出声:“大人现下在何处?”

黄桃一愣,忙道:“殿下此时应当在书房。”

鎏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窗外的月光爬上了树梢,将地面照得灰蒙蒙的,未几,便有一道倩影走出了含香苑。

鎏月身上披着那日在城郊时萧屿澈给她的披风,披风下则是轻薄的纱裙,凭着记忆一步一步往书房去。

含香苑到书房的脚程很短,也不知是否是萧屿澈刻意安排的,只片刻便到了。

门是敞开着的,从外便能瞧见萧屿澈此时正低着头在看着什么。

瞧四周没有旁人,鎏月索性便直接走进书房,伸手关上了门。

听见声响,书案前的男人抬眼看了一下,便又收回了目光。

“有事?”

鎏月在他身边站定,轻声道:“你那日说的算数吗?”

萧屿澈手上翻页的动作一顿,诧异地看向她:“哪日?”

“城郊那日。”

闻言,萧屿澈静了一会儿,不以为然:“本王说话自是算数的。”

鎏月点点头,抬手轻轻解开了披风上的系带,松了手,那披风便从她身后滑过,落在地上,掀起了烛光乱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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