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43)

摘烟是第一个被圣王收进寝帐的男子,无论是圣族的大小事还是床塌之上都竭尽全力,忠贞无异。摘烟是真心实意地花费着心思,一直以为自己会是圣王寝帐下的唯一,没过多久,圣王收了念卓,虽是恼火,可日子一长还是无耐地容下了。对于念卓,并没有太多的恨意,论功力、论容貌自恃都比对方强,直到凤君的出现。

第一眼见到凤君时,就震住了,凤君的阳刚和些许的*,相配得是那般的和谐,最受挫的是凤君的灵力、功力几乎与圣王平齐,摘烟为此感到有些自惭形秽,更受不了的是圣王对凤君的殷勤,那是发自心底没有半点虚假,就像他对圣王一样,这也是他最想要的。

圣王拥有任何男子,他也许都能容忍,只有凤君,他容不下,为此,愤恨地发誓,不再踏进圣王的寝帐半步。

念卓清楚这里面的微妙,他倒不在意凤君,这并不是因为他知道圣王与凤君的不寻常的过去,而是只要与圣王偶尔共处几晚,就已经知足了。

帘帐内暧昧的声音终于低下去,传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摘烟火冒三丈,连日来自己辛苦地做事,为得什么!此次大战在即,生死难料,为得什么!越想越气,越气越窝火,大踏步踏进去,一把将最后一道帘帐扯下。

念卓惊呼一声,映入眼帘的是一派春意盎然。

大红色四指厚的毛垫上,圣王半倚着秀枕,长发倾泻,隐约露出圆润的两肩,年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肌肤*,清丽至极的柔美中带着几分英气和威仪。此时正与凤君拥在锦被之内,两颊绯红,气息微乱,一副痴醉的媚态。

念卓顿时心底一荡,古怪地望着,不过耳边响起摘烟森冷的声音,立刻清醒了。

“在这个时候,大族长还来诱惑王,该点天灯!” 他那两道冷厉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射向凤君。

凤君并不在意,看也未看他,笑意吟吟地轻轻托起圣王的发丝,悄声说着什么。

圣王吃吃地笑着,忽地收起笑容,抬眼向摘烟和念卓望去,淡淡地道。

“有事吗?”

“……有!”念卓急忙抢先开口,“二十四桥的人正在阵外窥探!”

“哦?”圣王颇感兴趣的样子。

凤君微微笑道。

“对于二十四桥,王大可放心,他们非友非敌,只是瞧个热闹罢了。”

“没那么简单吧……”略一沉吟,神情逐渐凝重,掀被起身,美丽的侗体,万种的风情,脚趾一勾,地上的一件袍子随即旋起,围裹身上。宽宽松松,黑缎底,鲜亮得花团锦绣,镏着金边,高贵而富丽,雍容而华贵,衬着她绝世的气质,令人微微的窒息,“交给你们的事做好了吗?”目光略略停在了摘烟身上。

“好了!”摘烟不情愿,也没好气地冷冷道。

圣王歪头脉脉含情地望向凤君,一字一顿地道。

“凤君,你曾经对我说,愿意为我去死,说的话可还算吗?”

凤君一怔,似乎有些明白,但他仍温柔地道。

“凤君应过你的事,能做到的都会去做的。”

圣王送上嫣然的笑意,轻声道。

“拿你祭奠凤神,你愿意吗?”

此言一出,三个人大震,这可真应了摘烟的那句话,点天灯,将活人生生烧死。

凤君眉尖一跳,半晌,缓缓点头,念卓、摘烟皆是一呆,只听凤君柔声道。

“凤君的命是王给的,今世能遇上王,凤君再也无憾了。”久久地凝视着圣王,笑了,笑得十分好看。

圣王点点头。

“那么,准备吧!”转身匆匆离去。

念卓和摘烟略一迟疑,也走了。

凤君仰面望着帐顶,目光几欲穿过伸向无尽的苍穹,低低地吟唱道。

“这世上的夜晚啊……”目光湿了。

十天前这里还是片平地,如今已立起一座冰雪铸成的祭坛。高九丈九尺,底座呈正方,上铸圆锥形状。祭坛周身浮刻着纹饰,泛着神秘的光泽,更像是添上几分阴森之气。

清冷的寒风下,左、右二使面对着祭坛,分两边退去,九尺开外,单膝跪地,右手食指向天,口里念起古老的咒语……远处有歌声响起。

怪异、高亢、尖锐,男女声音相合,一股强大的撕扯之力,拔开笼在上空的浓雾。丝丝缕缕的月华泻下,夜空逐渐明晰明朗,当雾气完全散去,祭坛沐浴在月光之下,给人一种错觉,祭坛通体的每个角落都在吸着月的精华。

圣王退去长袍,*在两位护使身前,深深地跪了下去,双手撑地,头昂向苍天,虔诚地祈福。

“无比之上的凤神啊,请赐给圣族王的力量,以我血肉之躯,来洗圣族的血耻!无比尊贵的凤神啊,请赐给圣族王的智慧,以我万劫不复的牺牲,来换取圣族门徒永久的安宁!”

接下来是一连长串的法咒,细细密密地响在天地之间,圣王的长发随之高高飞扬……

远远前来偷窥的人们,见到此情景惊奇不已。圣族供奉凤神,天下尽知,但祭奠凤神这一大事,还是头一次看到,更令他们意外的是,圣族举行这么大的仪式竟然没有任何结界,没有任何法阵,他们就不怕偷袭吗?

只见圣王整个身体罩上层幽幽的光华,法咒越念越急,如长河决堤一般,祭坛上幻出七彩的金线,上下环绕不停,这时,东、西、南、北四面各有两队人跳着怪异的舞蹈,唱着最古老的歌谣,蹒跚而来。

他们一队男子九人,另一队女子九人,披着长发,赤裸着身体,手上飞快而灵巧地结着不同的印记,或仰天、或伏地,脚下的雪却没有一片被带起,被踏乱,连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丛林里藏匿着四十几个人中,一人低低骂道。

“什么东西,*裸体!圣族就是个淫窝!”

另一个看得津津有味。

“这世道,神都堕落了,何况人呢!老哥哥不妨学着欣赏欣赏,人体么,可是世间最美的。你看你看,那个头前的女孩,美不胜收,要穿着衣服,哪能看到呢!”

“放屁!”

……

那些舞蹈的男女们动作一致,表情带着欢悦,长发飘飘,一路歌着行到祭坛前站住,单膝跪下行礼,再起身,围着祭坛舞蹈高歌。左、右二使立起,身子向后仰去,双臂张开,拥天地之势,错落着法咒忽高忽低,在众多的歌谣、法咒的声音中,突然,圣王一句极古怪的、艰涩的音节拔上,如凤的清鸣!清鸣之音连连拔起,一人自夜空中飘来,长发飘逸,容貌俊冷,赤裸着身体,几许刚毅。

“王,凤君去了!”含情淡笑,飘向祭坛的最顶端,伫立在那,双臂合拢伸向苍穹跪下,仰天长长地清啸了一声,那竟然是一声狼嚎!凄厉而悲苍。

听着那声狼嚎,他们都是一哆嗦,凤君是狼?怎么圣族的大族长竟然是狼?紧接着,凤君发出第二声狼嚎,一连九声。他们还是听清楚了,那是不同于狼嚎,可也不是人,怎么这么古怪!

先前被称做老哥哥的人,显得忧心忡忡,转脸向剑陵宫的方向望去。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凤凰

他们本是南宫世家的外姓弟子,特被派来暗察圣族动静的。自从圣族步入中原以来,剑神信徒与凤神信徒火拼了不知多少次,但还是没能抵住圣族的猛进势头,如今圣族信徒已到红山,再过六百里便是剑陵宫的门户,灯笼山。灯笼山若是保不住,后果不堪设想!然而,圣族的圣王却在红山处止步了,剑陵宫为此预感到这是最烈一次攻势的前兆,不好啊!

他眉心皱成个疙瘩,见到圣族祭神心里有些明白,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夜幕,天明前的黑暗格外的浓,看来剑陵宫那边忙着备战,已经顾不了这边了,深深地吸了口气,摸出枚雪珠,想试着偷袭一次,也许借着圣族祭神的仪式能成功,尽管希望渺茫些,但还是决定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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