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离航线(33)

作者:驿站的二柱 阅读记录

其余人面面相觑,并不打算参与到这两个人的唇枪舌战之中。

乔斯年得了冷脸,竟然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反而落在谢予安脸上的眼神宛如温柔注视着一个不讲理的孩子,无声表达着包容和温情——当然,在对方拒绝甚至是厌恶的前提之下,这样的表现只会更让人气急败坏。

谢予安眸色微微一深:“劳您关心。”

“不过今天会议宗旨不是为了讨论我的私事,你可以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乔斯年:“好奇心?不不不,或者你应该把他理解为……我对你的关心。”

谢予安诧异一抬眉,满是讥讽意味地:“是么?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乔斯年脸色顿时一冷。

谢予安这人就是典型的“高兴的时候哄你两句你可别当真”,真要尖酸刻薄起来一个字就能把人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一句话里八百个心眼子都是少的。

谢予安旁若无人地撇开眼,挑了个坐在一边不敢说话的秘书,问道:“秘书女士,我说我们亲爱的老先生们什么时候能到?告诉你我昨天才给深海巨怪啃了一口现在余毒未消,再晾着一会儿交代在这儿了,这会就可以直接接着葬礼继续了。”

一边围观的詹斯.兰博长官骤然破防:“噗——”

好几个干部登时忍不住笑起来,秘书惊恐地站起身,看着他:“是是、我马上再去确认一次时间,各位见谅。”

对比起来谢予安对他的态度也不是不能接受了,詹斯可能是被这人荼毒久了脑子不正常了,顿时就感动道:“谢司没事儿了吧?我听说昨天出现在市区的东西可不简单。”

“还在喘气儿。”

谢予安说:“一时半刻不用劳动您手下的文书写悼词。”

詹斯:“……”

这人嘴里果然没一句好话。

大家三接连笑起来,会议室的氛围倒是轻松了不少。

三分钟之后,会议室前门推开,秘书恭敬地一抬手,道:“各位先生,请进。”

底下的年轻军官们刷地站起来,整整齐齐:“主席,各位委员!”

谢予安:“……”

显得他像是个不合群的孤儿。

“都坐吧,只是内部会议,没有媒体到访。”

一头银发的先生在会议桌最上方坐下了,其余随员各自落座。军事管理委员会现任主席——路易.兰伯特先生目光往下一扫,语气温和又随意:“予安没事儿了?你那麻痹毒素药劲儿过了?”

这倒是从上往下地给了谢予安一个台阶下,谢予安坐正了一点,笑道:“劳您关心先生,我没有大碍。”

这人这辈子能这么说两句人话的时候不多,一般的人很难想象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来这样温和、甚至带着一点孺慕的温柔的神色,大大方方迎着所有人的目光。

有人忽然被这样的笑意刺了一下,略微沉下了唇角。

兰伯特打了个手势。

秘书的声音就跟着响起:“下午好各位女士、先生,今天我们会议的目的是为了讨论昨日晚发生在市区的一起特大袭击案件,因为至今还未明确袭击者的目的和身份,给中央城区的民众带来了极大的恐慌,因此被认定为特大事件。”

“据悉特别行动处谢予安长官当日正好出现在街区,成功指挥三位下属控制了现场,保护了民众安全,我处今日接到联盟警署对谢予安长官及部下的嘉奖涵,对于谢予安长官的行为致以崇高的敬意。”

“最后,为了彻底查明此次事件,同时回应广大民众的质疑,我们今天将要听取特别行动处关于此次事件的报告,并且商讨联盟移交本次事件管辖权的提议——”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等等。”

秘书后半句话咽回了喉咙,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汇聚到长桌最末尾的席位——谢予安至今为止还没取得特别行动处名义上的席位权,因此在正式会议上都是“代行权”,座次永远都排在最后。

“听取我的工作报告?”

只见谢予安宛如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绅士而又嘲讽地笑起来:“我的‘工作报告’?请问在座各位的联盟劳动法学到哪里去了?非工作时间我和我的下属有权拒绝一切有关于执行职务的活动,那么还请警署给我一个见义勇为勋章,而不是找我要什么——非法加班的‘工作报告’。”

满座哗然,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那张脸上,但是却没得到半点儿回应。

谢予安的活动能力似乎是恢复了一点,足以他神态自若地轻扣桌面,莞尔看向四周:“毕竟我处的宗旨在于执行委员会特别决议,而不是给联盟警署的朋友们当帮佣。”

上首一圈年过半百的先生们先是惊愕,而后又齐刷刷地转成了愤怒,只是碍于颜面无法发作。

路易.兰伯特端正地坐着,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能够维持这样挺拔威严的体态其实很不容易,常常会让人忘记,眼前的是一位已经超过了七十岁的老人。

他从座首看向谢予安,那双黑眸明亮,但是又像是蒙上了中央城区上空常年化不开的水汽,叫人觉得深沉难辨。

其余几位委员顿时炸开了锅:“谢司你这是什么意思?联盟警署没有办法应对这样的冲击,我相信你是知道的!”

“联盟警署的警员甚至不是向导和哨兵!他们只是普通人!”

“希望您仔细斟酌,上级从未给你任何施压,但是如果再次出现类似的情形,由谁来保证民众的安全?”

“中央城区事关联盟的荣耀和稳定!这都是为了联盟啊——”

“中央城区还有驻军,联盟办公厅还有武装,警署也有特种部队,都足够应对,城区之内的防卫本来就不是军委的职责。”谢予安修长的眉梢微微一挑,义正言辞地把其他人的话堵了回去,道:“我相信诸位同僚都很愿意为了联盟鞠躬尽瘁。”

“谢予安!你简直……你这是在推卸责任!”

“这是上级的命令,作为军人你只应该执行。”

“你真是、真是太肆意妄为!”

“你有没有把常委会的决议放在眼里?”

“我着实冒昧,各位。”

谢予安满脸破罐子破摔的悠闲,目光却是看向了上首的老者,缓缓一笑:“毕竟我至今没有权力决定什么,那么同样,我也可以选择抗命。”

他看了一眼刚才与他打招呼地女士,熟门熟路:“抗命的检查我会请副官交到监察处邮箱,请您及时查收,女士。”

谢予安站起身,撑着宽大的桌面微微俯身,动作矜贵地一颔首:“静候检察处对我的处理结果,我一律接受,那么——”

“少陪,各位。”

此人实在是太胆大包天,在座的没一个人出声。

谢予安起身,缓步走向会议室门口。

从他的动作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的异常,让人不由得联想刚才仰靠着椅背的年轻人只是谢予安搬出来掩人耳目的“假象”,是他惯用的以退为进的阴谋。

会议室门“砰”地在关闭。

身后所有目光阻绝,谢予安脸上轻松的神色陡然消失了,被精神力强行支撑起来的四肢并不那样受掌控,原来熟悉协调的骨骼和肌肉几乎有种脱离本体的陌生感,好像他一个不注意,就能把自己五马分尸一样撕开。

不能掌控的感觉,还是对着彻底属于自己的躯壳,这种感觉着实微妙且酸爽。

谢予安正要伸手碰一下墙面,忽然就被另一道气息从身后拥住了。

或者说,抓住了。

——那是一个擒拿格斗术里面常见的姿势,周延一手揽着他的肩头,另一只手掐在他的下颌骨,只需稍一用力,就能撇断他的颈骨。

谢予安心惊了一半,又赶忙放下了。

“你……”

“嘘。”周延说:“谢司,现在我要把你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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