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读心后改选禁欲太子(51)
这时恢复了平静,长公主便只挥手赶人:“罢了,女大不中留,六皇子不是来了,你也别烦我了,赶紧着,去寻他去罢!”
苏淼淼当然不会听话去寻箫予衡!
她被赶出了堂屋后,立在门口想了一会儿,原本想去再看看姐姐,却听闻敷了半晌伤处后,已经服药歇下了。
闻言,苏淼淼也只得回了自个的寝间,还趁着现下没有看见人,情绪没有被十分影响的时候,特意交代了吉祥姐姐,若是箫予衡来的话,就干脆赶走,一定一定不要告诉她,也不要叫她听见。
吉祥答应着去了,又给她带回了午膳。
苏淼淼味同嚼蜡的吃了几口,又被侍女们劝着躺着午歇,也只是翻来覆去,压根合不上眼。
直到日头渐渐西斜,满心烦乱的苏淼淼终于忍不住蹦了起来。
这种心绪不宁的时候,若是能沉进水里泡泡,一定会清醒很多。
蓬莱宫内倒是也有水道,都是山中引下的山泉水,跳进去一定十分清爽。
但苏淼淼都不用开口,也知道周围人,从侍女到母亲都一定不会同意。
莫说山里天气更凉些,只她双手脖颈还带着伤呢!
只怕她前脚猛不防跳进去,母亲等不到天黑就要给她驱邪。
哦对了,这地方,驱邪也找不了旁人,还是要寻元太子赵怀芥!
苏淼淼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奈何,只能叫小桃给她打了清冽的山泉水来倒进铜盆,然后低头弯腰,一头埋进了盆中。
不能沉水底,浸浸脸也算是聊胜于无。
苏淼淼屏息闭目,沁凉的泉水,只叫她忽的一个激灵。
只是这样,自然不如整个身子都沉进桃花池中来得刺-激通透,但好在也不是为了摆脱箫予衡的影响,只是想略微缓解些焦躁。
从水中传来的清冽凉意,也果真叫苏淼淼憋闷了半晌的心情渐渐平静起来。
她抬起头,用力的甩去脸上的水珠,仿佛想通了什么一般,果断开口:“去问问,元太子这会儿在哪?”
小桃答应了,没有一盏茶功夫,便说蓬莱宫中的宫人说,这个时辰,太子日日都会在前头三清殿内做晚课。
苏淼淼鬓角还湿润着,闻言,便也干脆起身又披起了衣裳。
吉祥:“天快黑了?姑娘这是要去哪?”
话未说完,苏淼淼的身影便行到了门外,只远远留下一句:“去问清楚一件事!”
元太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突然想与她成婚,为了公主府,还是当真看上了她。
这个疑惑她不弄清楚,莫说晌午了,她估计连夜里都睡不着。
但想要弄清楚,其实也不难,只要她去问,就算元太子口上遮掩,她还能听人心声!
为什么要等?她这就要去听个明白!
第36章
山里的天黑的格外快。
苏淼淼出门时, 还是日暮沉沉,等绕到前殿时,金乌坠落山巅,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整个蓬莱宫便也跟着昏暗下来。
苏淼淼顺着清脆悠扬的敲磬声行至三清殿,靠近门前时, 便也清楚听见了捡春的唱经声。
捡春年幼,嗓音还是孩子的稚嫩, 但经文都已背得十分熟练, 伴着石磬,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律, 清脆而庄重, 只叫人心神一宁。
果真是在做晚课。
在这样的诵经声中, 苏淼淼也不好进去打扰,只贴着殿门, 小心的朝里看去。
元太子正立在殿中,面对三清, 手持清香, 从侧面看去, 身形更显得清寂而修长,缥缈的仿佛不染尘世。
苏淼淼下意识想到了母亲白日里说过的话:“容貌你看怀芥也该知道, 神清骨秀,国色天香。”
这话虽是在说赵皇后,但此刻放在眼前的元太子身上,却也一点都不错。
元太子还穿着白日的素色道袍, 暗绣云纹,腰系青色丝绦, 鸦羽般的乌发用玉冠竖起,袅袅的白烟一丝丝升腾,笼罩在他的剑眉薄唇,若隐若现,如同神祇。
苏淼淼抿了抿唇,又往后退了两句,决定不打扰两人的晚课,等人出来,再私下与元太子问他的心声。
好在天色已沉,她吹着习习夜风,也没等太久,殿内的石磬唱经声也停了下来。
苏淼淼在石磬经韵中听得久了,乍一停下,反而有种余音不绝,沉浸其中,未能回神的怔然。
不过日日如此的捡春显然是早习惯的,袅袅磬音之中,他迫不及待的声响便已经从殿内传了过来:“师兄,我唱完了!”
元太子的声音还是那样平淡疏凉:“好,点罢灯就尽早回去歇息。”
苏淼淼回过神,正要迈步,便又听见了捡春兴致勃勃的询问:“师兄,你是不是也不喜欢六皇子?”
也不?这个也字……除了六皇子,是在说她吗?
苏淼淼心中一动,步子停了下来。
下一刻,赵怀芥竟也说出了与她一般的疑问:“除了六皇子,还有谁?”
竟是干脆默认了不喜箫予衡。
捡春也不假思索:“苏姑娘呀!师兄不是一直也不喜欢她?”
苏淼淼回过神,越发凝了心声细听。
“苏姑娘赤子之心,我从来没有不喜欢。”
赵怀芥的声音清冽,却又格外清晰坚定。
苏淼淼指尖不自觉的松了松。
捡春却还不肯相信一般,继续追问:“可是师兄你一直没有答应娘娘,还不许我提苏家姑娘的名字!”
元太子显然是觉着他啰嗦了,没有回答,只叫他好好点灯。
殿内最深处亮起了如豆的灯光,接着又渐渐往后,与殿门越近,光芒也越来越亮,透过门前金砖,在苏淼淼莹润的面颊上都镀上一层微光。
捡春只安静了三盏灯的功夫,行至门口,又忍不住的似的又开了口:“师兄,你现在是不是改了主意,又想与苏姑娘成婚了?”
元太子声音冷冽:“这般聒噪,可是功课不够?”
捡春显然还是怕师兄的,连苏淼淼在门外都听出他声音颤抖了起来,但不知为什么,还是坚持的开了口:“苏姐姐是好人,师兄你不要欺负她!”
苏淼淼虽然听得糊里糊涂,但心下却也生出一股暖意,果然小孩子最是诚挚,只是一道吃了两次点心,他就这样护着自己。
赵怀芥:“捡春,你年岁小,不知道的事不要胡说。”
“我知道的!师父走之前和师兄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捡春加重语气分辨:“师父不想叫师兄出山,也不想你用亲事去谋公主府,你从前都是答应了的,今天你故意让苏姐姐说不喜欢六皇子叫六皇子听见,还与苏姐姐说与六皇子生气了就来找你,你,你……”
捡春结结巴巴,又十分着急:“你还说不是要欺负苏姐姐!”
几息的凝滞之后,殿内响起元太子平淡的反驳:“我白日故意令箫予衡与苏姑娘生隙,是因为他虚情假意,矫言伪行,只会叫她难过伤心,配不上你苏姐姐。”
捡春还不放心:“那师兄你呢?你会不会骗她,叫她难过?”
苏淼淼只觉心跳一停,连呼吸都屏住了,她又上前一步,紧紧贴着门前,全神贯注,唯恐错过半个字。
但这一次,殿内却是良久的沉默,久到连苏淼淼都有些按捺不住,又微微外头,小心朝里觑了一眼。
捡春已经停下了动作,元太子却仍在在静静为灯内添油,倒出的油丝不偏不倚,平稳的不见一丝触动,灯火的映衬下,整个人俊美无铸,湛然生光。
还是捡春没忍住又催了一次,他方才低头看着火光,低低开了口:“不会,尽吾所能,利而不害,为而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