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首辅君子外衣掉了吗(17)

作者:而是虚词 阅读记录

因此人们是削尖了脑袋也要去的。

秋猎这样的活动,她以前没参加过,但也知道入场名额不易得到。

萧泠音说:“没有,这样就足够了。”

在出行时,萧泠音换了谢府侍卫统一的青色短衫,坐在马车外边给谢晏驾起了车。

谢晏端坐于车厢内,手执黑色棋子,慢慢放在棋盘上,夏枯骑马跟在后边,不远不近。

秋猎要离开玉京,去城外的屏山,这一路大概要走多半日。

萧泠音斜倚着马车旁边的木架,中间是可以透光的竹制门帘。她能听见棋子放在棋盘上的声音,在声音停下时,她回头去看。

“谢大人,”萧泠音扭头,隔着竹帘,看谢晏的身影并不分明,只见他手执一子,顿在半空。

里边的人侧脸看向前边,问道:“怎么了?”

萧泠音笑道:“听大人手谈许久,想知道哪个颜色赢了。”她确实有些好奇,但她更好奇的是,谢晏自己和自己下棋,有意思吗?

只是这种话她还是不好直接问的。

秋日的太阳还是亮的照眼,谢晏透过竹帘能很清楚地看见沈忘的表情,沈忘没有一点收敛,眼中的好奇都快要溢出去了。

看着这样的沈忘,谢晏有时觉得,他怎么会认为沈忘和萧泠音有相似之处?这沈忘也……太单纯了吧,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萧泠音虽然性子直,但也是个熟读兵书的将军,兵法计谋还是不在话下的。

谢晏把手中一枚白子落下,回答说:“眼下黑子尽显颓势,然未到最后,胜负仍未知。”

萧泠音又道:“不都是你一个人下的吗?怎么白色会比黑色强很多,是因为大人偏心了吗?”

这话问的倒是直白,谢晏余光瞥向了棋局,“或许是你说的这般。”

车马走的都是山间辟出来的路,到猎场时,已经下午了。

陛下下令让群臣休整,萧泠音跟着谢晏入了帐篷。

到她吃药的时间了,她现在酒都不喝了,吃药更是按时按点。

她对谢晏道:“大人,我来借口水喝。”

谢晏低头给杯中倒着水,道:“你吃药还挺准时。”他以为沈忘这种人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

萧泠音把药丸咽下,从桌上端起那杯水饮下,口中苦味少了些,她才道:“当然,我惜命的很。”

吃过药她就去了帐篷外边,她的身份是谢晏的侍卫,一直待在里边也不是个事。

谢晴从远处看见沈忘,心道:谢晏原来是在等着秋猎。

可还有一点不对,若是为了秋猎,从初夏那会儿到现在时间也不短,谢晏怎么不让沈忘出去结识些朋友,反而是天天宅在院子里。

只是每逢初一十五便会去寺庙上柱香,谢晴派人看着,是真的在上香。

他走到沈忘那里,“沈兄原来是在等这样的机会,只可惜六弟为人清正,每年身边都不带什么人,在门口做个侍卫倒是委屈你了。”

萧泠音笑着朝谢晴拱手行了个礼,不动内力的话胳膊放下还是很酸,但是比之前好些,“三公子,您要找我们大人吗?”

她没有接谢晴的话,完全把自己代入了侍卫的身份。

谢晴一看沈忘这模样,就是不需要他帮助了,他也没必要非得去帮沈忘。

毕竟锦上添花常见,雪中送炭却不易,他要让沈忘完全成为他的人,就该使些手段,让沈忘明白谁才是可以依靠的人。

谢晴道:“正要去见见六弟,沈忘你去问一下他有时间吗?”既然沈忘要在他面前做侍卫,他便只把沈忘当成普通侍卫就好。

萧泠音从帐篷里出来,“三公子,我们大人请您进去。”

她掀开一侧的门帘,昏黄的日光洒进帐内,稍稍弯腰,对谢晴道:“三公子,请。”

谢晴抬步走了进去,对谢晏道:“还以为六弟很在乎沈忘,秋猎却只给他安排了侍卫的身份,真是在我意料之外。”他边说着,边朝谢晏拱了拱手,算作行礼。

在谢晴进来时,谢晏已经起身立迎,现在两人都落座,谢晏才道:“我只是给他引一段路,具体能做成什么,得看他自己。”

这是谢晏一贯的性格,不管沈忘是不是对他有所图,要想为他所用,得先让他看见能力和目的。

现在这样,谢晏是在给沈忘机会,也在观察沈忘。

谢晏看着谢晴,“怎么,三公子觉得我应该对沈忘再好些?”

谢晴因为这句像是质问的话皱了皱眉,他看着谢晏,却转移话题道:“六弟,你这里有热茶吗?”

接着,谢晴就把门外守着的沈忘叫了进来。

萧泠音问:“三公子,您叫沈忘进来有什么吩咐?”

不等谢晴说话,谢晏就用手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桌面,“沈小哥,给三公子倒杯茶。”

萧泠音在门外就听到这俩人说的话了,她本想着在外边能避避,谁曾想谢晴还专门把她叫进来。

她把水倒进杯子里,左手先握住杯子,就在用右手抬起,准备给谢晴奉茶时,谢晏的手放在她胳膊上制止住了她的动作。

谢晏知道她右手不方便,只道:“我给三公子送这杯水,你去外边守着就好。”

萧泠音道:“是,大人。”她转身就要出去,她不想和谢晴周旋,反正这里有谢晏,她出去了也自在。

人走到外边,谢晴拿起茶水抿了一口。他知道谢晏之心性,如今明显是把沈忘放在心上了才会如此。

他需要谢晏这样的助力,可他控制不了谢晏,便只能通过那个无依无靠的沈忘下手了。

谢晴也不说破,喝完茶水之后站起来,“六弟这里的茶果然上佳,喝完之后尚有回甘。”

谢晏知道这人是要走了,也站起来,准备送客。

帐外吹起了晚风,已不似夏日那般炎热。

谢晴走到门口,要走之时,还是对沈忘道:“若有需要,可随时来找我。”

从她进入谢府,谢晴就对她格外关心。萧泠音原本不知其中原因,时间长久下来,她就发现,谢晴的目的不在她,在谢晏。

面对谢晴抛出的好意,萧泠音只能接受,她拱手,“沈忘记着了。”

等人走远了,谢晏走回帐篷,对萧泠音也道:“你留在里边,还有,不要随便向人行礼,你的右臂如何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萧泠音在谢晏身侧站着,问道:“若有身份贵重的人来,我该怎么办呢?”她也不想啊,就这么两次,胳膊已经酸的拿不动杯子了。

可秋猎场上,处处都是贵族,她又不想看起来太扎眼。

谢晏道:“谁都不用管。行礼不过是表示心意,你既身体受损,便应该以身体为重。”

这样的话萧泠音在别处也听过,可她这辈子也没想过谢晏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目光落在谢晏身上,声音很轻,“恒安是这样想的吗?”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萧泠音便知自己不该这么问。

于是她又道:“没想到大人是这样通情达理之人。”之前她以为谢晏只会以规矩为重。

这句挽回的话说完,她感觉更奇怪了。

可是凭她说一句错一句的本事,她现在是半个字也不肯说了。萧泠音挪开自己的视线,看着帐篷内的布置,当作自己刚刚没说那些话。

谢晏笑了,他把手放在膝上,补充道:“还有一点,沈小哥,少说话。”

他这样的表情配上他这句话,对萧泠音而言,就好像明晃晃的嘲讽。萧泠音转头看着外边,用力“嗯”了一声。

“今天初到猎场,大家都需要休息,明日一早才会去面圣。晚上你也睡一觉,不用在外边守着。”谢晏提醒道。

虽然沈忘是以侍卫的身份进来的,可该做什么,谢晏心里记得很清楚。

重头戏在后边,且这几个月里,有不少人在打听沈忘。明日之后,沈忘就正式出现在玉京贵族面前了,他得让沈忘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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