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首辅君子外衣掉了吗(70)

作者:而是虚词 阅读记录

谢晏还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他不能置萧泠音于不义。

在这段时间,耀桓在石城厉兵秣马,也准备再往南进攻了。

而他挑中的时机就是萧泠音的大婚。

越接近婚期,萧泠音就越忙,不是忙着准备婚仪,而是几乎一整日一整日的待在军营。

萧泠音去军营,谢晏就陪着她。

士兵们在操练时挥洒汗水,谢晏则是在旁边摆着小桌煮茶。看见萧泠音动作停下,便会给她递上一杯温度适宜的茶水。

萧泠音自然是顺手接过,一饮而尽。

在演武场上练过,萧泠音走到谢晏身边,边用手背擦折脸上的汗边说:“去里边坐会儿,我得处理些军务。”

石城动作频繁,她不得不上心。

谢晏在要跟萧泠音进营帐时,夏枯疾步走过来,在谢晏耳边低语着些什么。

转眼间,就看见谢晏面露满意之色。

谢晏走到萧泠音身边,道:“我还为萧将军煮茶。”他在萧泠音的军帐里,只做煮茶这一件事便够了。

萧泠音的军务,他肯定不会擅自干涉,也就如夏枯当着萧泠音的面低声汇报消息,萧泠音就会特意走远些,给二人留下空间。

营帐门帘挑起,萧泠音回头看向谢晏,爽朗笑道:“好啊。”谢晏煮的茶水,也不是谁想喝就能喝的。

也只有萧泠音,不看煮茶人的身份,觉得谢晏愿意做,便任由他去做。

从军营回城的路上,谢晏唇角抿着微笑,骑马都比往日快了几分。

回到城守府时,月扶遣小厮来请萧泠音。

若按谢晏以往的性格,必定会先行回避,给别人留出方便。可今日的谢晏,竟是一直跟着萧泠音身后,在萧泠音进屋后要关门时,他还特意用手抵住门,抬步迈了进去。

萧泠音偏头,“月扶殿下在里边要和我谈事情。”她提醒道。

谢晏点头,步子却没停下,在月扶身边落了座。

萧泠音不知谢晏在搞什么,但只是无奈地笑了下,对月扶解释道:“谢大人他不是外人,不过月扶殿下若是介意,我们可以改日再聊。”

月扶目光定在谢晏身上,谢晏不来这一趟,他也必须去找谢晏了。

月扶道:“无妨,谢大人品行高洁,本殿最是信任。”他口中说着无妨,语气却是咬牙切齿。

谢晏并不在乎月扶的态度,况且如今西域面临的情况,容不得月扶去做他想,月扶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把谢晏拒之门外。

他对萧泠音说:“月扶殿下都说信任我了,萧将军呢?”

见月扶都没说别的,萧泠音当然也没意见,她摆摆手,走到谢晏身边,胳膊搭在谢晏肩上,说:“我没意见,你知道的,我最信任你不过了。”

谢晏感觉到肩上的重量,侧目仰头看过去,唇角扬起一点弧度,“我当然知道。”

他微微歪头,想离萧泠音更近些,还没等他挨过去,萧泠音的胳膊就一触即离,她走到另一边坐下了。

萧泠音没把她刚才的举动当回事儿,自然也不会注意到谢晏那微小的动作和眼神里的怅然若失。

萧泠音对月扶道:“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月扶眉眼间全是隐忍,他图谋了许久,到今日却功亏一篑。

他握着自己的手指,暴起的青筋掩在宽大的袖袍里,“我父王来信,大周西部军队不断往边境集结,似有进攻之意。”

月扶明知这情况就是谢晏造成的,却还得装作不知,问谢晏:“如今玉京不知是谁在执掌政务,这调令可是他下的?”

听到这儿,萧泠音便明白了,月扶哪里是要见她,分明是为了西域的事情着急见谢晏。

谢晏说:“玉京乱了,我如今偷安在洛城,哪里知道那许多。”

萧泠音站起来,她看这两个人并不像好好谈事情的样子,说话都不往正处说。

许是她在这里的缘故。

她对两人说:“玉京的事情谢大人总归熟些,殿下和谢大人先聊。”说着,萧泠音就走了出去。

屋门一关上,房间里的气氛陡然转变。

月扶不再隐忍,质问道:“你叫人出兵我西域,不怕萧泠音左右为难吗?”

谢晏淡然自若,丝毫没有被揭穿的难堪,他说:“我没有出兵,也不会让萧将军因为我而为难。”

各城兵力只不过是集中在西域边境处,要说攻城的举动,还真没有,数万大军集结也只是在西域边境示威罢了。

谢晏看着月扶,平淡道:“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月扶冷笑,“你要本殿就要让给你吗?本殿要的东西从小到大没有得不到的!”如今的他对上谢晏,唯一的优势便是和萧泠音的那一纸婚约。

不说为了西域月扶不能退让,就算只是为了能得到萧泠音这个人,月扶都愿意付出不小的代价。

谢晏说:“我还以为月扶殿下想好了,看来你脑子还是不够清醒。”

月扶在赌,他问谢晏:“难道你真敢出兵西域吗?”如今的大周已然风雨飘摇,谢晏要真挥兵开战,就是大周的罪人。

谢晏直视回去,“不如你赌一把。”

他冷静地看着月扶,谢晏表现的越是不着急,月扶心里就越没底。

第60章 故地重游

国家与军队之间的大事,从谢晏口中说出却是这般漫不经心。

谢晏那张冰冷的脸上甚至还挑起了三分笑意,只是这淡薄的笑意遮不住他眼底的寒凉,他说:“大军已陈列边境,我敢不敢,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语气戏谑,仿佛真是在和月扶玩笑。

月扶当然想呛声回去,可他背后还有西域,他不能置整个西域于不顾。

月扶说:“谢公子手握玉京各大世家命脉,如今能驱使他们也不足为奇。”几番言语,月扶还是忍住气,低头道:“我希望谢公子能放过西域。”

他是西域的王子,便不能为争一时之快而置家国于不顾。

谢晏说:“我与西域无仇,谈何放过?”月扶不松口,他便不会退步。

见谢晏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月扶便知道,除非他放弃萧泠音,不然谢晏态度不会变了。

既是如此,月扶起身,从柜中拿出了婚书,他递给谢晏。

“谢公子要的该是这个,只要你能放过西域,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也包括手中这封婚书。

谢晏接过来,看着上边的名字,觉得刺目。

他把婚书合上,“大周的军队只是在演习,很快就会撤回各城。”

拿到婚书,谢晏站起来往外走,临出门前,他对身后人道:“萧泠音是自由的,没人能强迫她。”

萧泠音在门口站着,谢晏推门时,看见萧泠音敛了神色,装出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谢晏笑着把婚书递给萧泠音,“怎么处置随你。”

洛城与西域联姻的消息已经天下皆知,若在这时退婚,少不得有人利用两方的关系做文章。

他希望萧泠音走的路更轻松些。

萧泠音手指抓在婚书的封皮上,“你将做决定的权力给我,可我还是得履行和月扶的婚礼。”

但还是不一样,月扶没有婚书,就没有能挟制萧泠音的东西,这场婚姻就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做样子给世人看。

她把里边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谢晏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她。

萧泠音用力抱住谢晏,她没说话,只静静拥着他。

谢晏抬起手,慢慢把手置于萧泠音的后腰处,胳膊环住女子的腰身,回了她一个拥抱。

萧泠音在他怀中靠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说:“谢谢你。”她眼尾有些泛红,衬的脸庞更加明艳。

她笑着对谢晏扬了扬手中的婚书,然后没有一丝留恋的把婚书扬在空中,用内力将婚书击的粉碎。

碎纸屑在空中纷纷扬扬洒落,萧泠音眼中泛着细光。

金色的纸屑落在萧泠音肩头、衣袖,阳光照耀下,萧泠音身后开着的门越发昏暗,而月扶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萧泠音毁了婚书,却不能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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