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插翅难逃(112)

作者:南山六十七 阅读记录

……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她暂时不想去探究。

赶回何府时,正值午膳时分,而何尔若出发之前,早交代人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美味,特为父母接风洗尘。

元月有自己的考量,人一家子好不容易团聚,自己一个外人没必要跟着掺和,既让旁人不自在,又给自己找尴尬,不如托个借口离开何府,随意寻家酒肆解决午饭。

何尔若第一个不同意,强行把她摁到椅子上,把筷子塞到她手里,亲自往碗里添了饭,推到她面前,万分认真道:“这顿饭不止是给爹爹娘亲准备的,也是给姐姐你预备的。你走了,还算什么接风宴呢?”

何母换了公筷向她碗里夹了根鸡腿,笑道:“我们家没有那老多规矩,你也用不着拘礼,就当住在自己家里一样。”

何父点头不语。

“你这人,都怪你天天拉着个脸,好似谁欠你银子似的,瞧,把元姑娘吓着了吧,还不赶紧露个笑脸?”何母笑推何父,嗔道。

何尔若拍手叫好:“我长这么大,爹爹笑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今儿可好,沾元姐姐的光,得以一睹何老板的笑颜。”

何千钧被“何老板”的称呼逗笑,也跟着起哄:“妹妹这话不错。爹,您就笑一个,又不会掉一块儿肉。”

元月攥着筷子,不知所措,想了想,干脆以不变应万变。

“你们俩,一个不务正业,整日和那帮狐朋狗友鬼混;一个天天撒欢,一点儿没女儿家的样子。成什么体统?”何父口吻严厉,嘴边却缓缓上提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想捉弄我便罢,何故拿人家元姑娘作筏?吃了饭,一一检查你们两个的功课,答不上来,仔细着。”

何千钧捕捉到何父那丝可怜的柔和,底气又长了几分,便不把待会抽查功课的事儿放在心上,向隔着一个位子的元月拱手,嬉皮笑脸道:“多亏了元小姐的面子,不然我们可不能见到何老板慈祥的一面。”

何尔若开怀大笑:“还得是元姐姐。”

何母转眸,瞥见何父素来镇定自若的面子上隐隐带了些不自然,悄声一笑,不予理会。

而元月,恐怕是这饭桌上最坐立难安的人,没心思说笑,也没胃口用饭,逼着自己吃干净碗里的饭菜,直等人都散了,方回屋里坐着发呆。

呆到天黑,也不点灯,就这么黑灯瞎火的看天上的满月。

古人云“每逢佳节倍思亲”,以前还对此抱有怀疑,如今孤身在外,才体悟出其中的含义。

明儿就是中秋,团圆之夜,爹娘他们应该也会遥对着明月满怀愁思吧。

自己又何必执意出来闯荡,明明在家陪伴家人也挺好的……

可出都出来了,反悔已无用,不若安心历练几年,把心沉一沉,再回去挑起家中重担,未尝不可。

*

中秋夜,何府上下灯火如昼,上至何父何母,下至府中奴仆,全在院子里吃月饼、品美酒佳肴、赏桂魄,一团和气。

元月在其间,听着何尔若滔滔不绝的笑话,看着杯中琼浆,竟难以作出半分欢笑之态,满脑子净是元府的场景,以及同在异乡的杜阙。

心里堵得慌,于是萌生出借酒浇愁的念头来。她抬手腕,将酒盅的边缘贴上唇瓣,一饮而尽。

何家几人都在为何尔若捧场,无人顾及她。一盅又一盅,酒瓶见底,面染薄红,千杯不醉的她,却是有些醉了。

秋日夜风迎面而来,吹散了仅有的醉意,余光里,多了一张人脸,定神凝睛,原来是何千钧。

“元小姐,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你是不是醉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是贴着耳尖说的。

元月晃晃脑袋,笑道:“我酒量好得很,区区一瓶酒,算不得什么。”

何千钧心道,语气一改常态,八成是了。

“从坐到这儿开始,元小姐抬头望了好几回月亮,说实话,此处并非最佳赏月之地,我知道一个绝妙的地方,元小姐想不想去?”何千钧笑着眨眼。

元月摇摇头:“不用了,就在这赏月,也挺好的。”

话音刚落,搭在大腿上的手忽然什么东西包住,低头去看,竟是一只手,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回过神来后,整个人早被带出去一箭地了,而身后渐次传来惊呼。

“何千钧!你给我放开元姐姐!”何尔若气急跺脚,丢下筷子欲追。

“若儿,别忙。”何母及时把人拉住,“我看你哥自从元姑娘来咱家以后,倒不出去胡混了,只安安分分在家……你哥与元姑娘,兴许能成,你何苦前去捣乱?”

何尔若当即否决:“我哥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日日流连秦楼楚馆,还和金陵城那些不正经的公子哥儿称兄道弟的,他哪里能配得上元姐姐?您赶紧松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元姐姐落入他的陷阱!”

何母一想,也是这个理,元姑娘是个好姑娘,千钧整日没个正形,现在看起来是改好了,谁知道是不是一时兴起的?放任不管,毁了人家姑娘的下半辈子可就酿成罪过了。

于是放开手,又唤几个下人来陪同何尔若找寻已杳然无踪的那两人。

那边闹得火热,而何千钧与元月这里,却是意外的和谐。

“何公子说的绝妙之地,合着就是房顶啊?”元月猫着腰向屋檐底下探看正爬梯子上来的何千钧。

“是啊,此处可是我的秘密基地,除了你,我再没告诉过第二个人。”何千钧左脚率先踩上瓦片,她识相地退后让开路,暂不发表意见,静待他完全上来以后,方接话:“那我……荣幸之至?”

他蹬着瓦片,咯吱咯吱走过来,就地而坐,侧目示意她也坐。

立着确实不好受,她抱腿而坐,仰头看天,果然比在底下更圆、更亮。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听声,何千钧是笑着的。

元月诚实道:“果真别有一番韵味。”

似想到什么,她移目向身侧:“何公子,你莫不是瞧我醉酒,故意借赏月拉我来屋顶吹凉风醒酒的吧?”

何千钧挑眉轻笑:“说反了。我是想让你解了醉意,再好好赏月。怎么说一年只有一个中秋,错过多可惜。”

“何公子多此一举,”元月还是将目光留给满月,“我已表明我没醉,脑子清楚得很。”

何千钧似笑非笑:“醉的人总喜欢说自己没醉。”

良辰美景在前,她懒得争辩,将手肘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宁心观月。

见状,何千钧不忍打破这片刻的美好,视线遥对夜空。

同一片苍穹之下,有人在并肩弄月,有人在四处奔走寻人;

有人则静立高墙之下,痴望那双被月光所投射上去的剪影。

那人垂眸,将身躯遁入暗夜。

——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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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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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总是短暂的,好比现在,屋顶下簇拥着以何尔若为首的十数人,正虎视眈眈地紧盯着元月。

被围观得头皮发麻,她忙往旁边挪了好远,倘非何千钧及时提示再靠便会掉下去,铁定摔个半死。

“元姐姐,你快下来,上边太危险了。”何尔若在下看得心惊肉跳的,急招呼两个家仆上前扶稳梯子,“你只管下,梯子非常稳当,千万别害怕。”

在她心里,元月生得弱柳扶风,是个需要被保护的“病美人”,尽管她比元月足足小了三岁。

元月怎生舍得弗了这番苦心,口里答应着,脚下挪动着,抓住梯子,一步一个印,着了地。

“姐姐,我哥他没把你怎么样吧?”何尔若上下打量她,实在瞧不出什么异常的。

没来得及答话,就听见何千钧在上头抢着说:“妹妹,你好好看看,你哥我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我只是请元小姐来赏月,我能对她做什么?”

元月附和:“正是这样。”

何尔若鼻子里“哼”出声,手指着坐姿随便的何千钧:“谅你也没那胆量。但有一句丑化我说在前头,以后少将你那些不正经手段往元姐姐这儿使,莫说元姐姐如何,我头一个不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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