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玉(72)

作者:夏眠夜 阅读记录

没成想,因为此事,倒是因此了三皇子的不满。倒不知这儿子,究竟是孝、还是不孝。

“后宫之事,与你一皇子有何干系!”

文景帝沉默片刻,终只是道出这样一句话。

他是帝王,筹谋算计也是为了大齐的千秋万代。诸多事情的不得以之处,三皇子怎么会懂?

“可被你冷落在深宫、整日以泪洗面的贵妃,正是儿臣的母妃啊!”

三皇子听到文景帝冷言冷语,心间更是寒凉。他便是知晓,这位帝王不会有丝毫的悔意,也绝不会认为自己所做的任何事,会是错的。

文景帝心中稍有动容,却仍冷声道:“为了大齐的江山,朕便是要做诸多违心之事。而你身为朕的儿子,身为皇子,本该与朕和太子,父子、兄弟同心,可你却做出刺杀朕这样的事来。当真让朕再难容忍下去!”

帝王的声音回响在营帐之中,三皇子神情瞬间呆滞,怔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做。

文景帝嗓音又起:“你不过是贪心不足,想要太子之位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你觉得若真自己真坐在那个位置上,凭你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当真能坐得稳吗?”

三皇子没想到文景帝仍在指责自己的错处,竟是面上没有丝毫的悔恨之意。他试图穿透文景帝双眼,看出一丝一毫的不忍或者自责,但是,皆是徒劳。

他又不甘的诘问道:“父皇!你多年来这般待我的母妃,便没有一丝悔意吗?”

文景帝指节紧攥到泛白,帝王的威严告诫他,万万不可在自己的儿子们面前失态,也不能轻易认错。即使确实是自己对不起贵妃,即使三皇子句句刺穿他的心。

“你才是错了!”文景帝再度扬掌击案,痛楚麻痹他躁动不安的心,“你错在不忠不孝!你勾结朝臣,与丞相为谋,当真以为朕对此事全然不知吗?不过是给你留个颜面,才试图为你遮掩罢了!”

“朕如此维护你,你却让手下护卫刺杀朕,简直是不孝的逆子,你错得不可饶恕!”

三皇子在文景帝一声又一声劈头盖脸的责骂中,逐渐感受到绝望。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父皇,觉得这世间的天理当真难存。

“儿臣没错!”

他忽而低吼一声,眼眶间也蓄满泪水。他再难以控制住情绪,彻底的失态了。

“儿臣即使是为了储君之位不择手段,那也只是效仿父皇你而已啊!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有什么错!”

太子冷眼旁观着三皇子的失控,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三皇子只见他在储君之位的无限风光,却怎知他这一路何其艰难?

幼时父皇便教他生杀囿掌,效仿那万人共仰、令乾朝易主的先帝。他那时只觉距离太过遥远,故而时常不予重视,只想要玩乐快活。但他却因此被父皇教导,说他是储君,这一国的重任终要担负在他肩头,他要扛起的,是一个朝代的兴盛或是衰败。

他不想成为千古罪人,被后人唾骂。所以寒窗苦读,在父皇身边谨小慎微,这些年,他又活得何等艰难?

三皇子享受着恣意快活的人生,却还心生不满,觉得是父皇偏袒。但他又何尝有选择的机会?他连自己的心上人,都要为其筹谋,只想让父皇应允、赐婚。

想到这里,太子薄眯双目,凉笑一嗓:“三哥,纵你步攀青云,登上朝堂大殿,可曾想过,自己也横竖要落下僭越的罪名。到时,你又如何能够服众?”

“我只想要属于我的公允,想要替我母妃寻回一个公道!”三皇子偏过头看向他,这高高在上的太子,到底是太耀眼、也太刺眼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再耀眼的繁星,也会在今朝陨落,他逃不掉的!

三皇子想到这里,莫名觉得痛快,他仰头大笑了起来:“对了,你们还不知吧?我的私兵已经包围了这里,很快,你们所有人都会同归于尽!”

“疯了,真是疯了。”文景帝看他疯癫至此,垂首惋惜的叹气,无奈于三皇子的鲁莽和幼稚。

太子昂首,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嘲讽般的向三皇子睨视一眼。

“三哥怕是还不知道吧?你私造兵器的地方,早已被陈将军知晓,昨夜便暗中着人毁去。还有你豢养的那群不入流的刺客们,也被他尽数剿灭。”

他转过身来,直视着三皇子逐渐惊慌失措的双眼,含笑道:“所以,今日无人会与你同归于尽,败的,只有你一人罢了!”

第62章 刺杀

太子的话语萦绕在三皇子耳畔,彷佛在宣判他的败局。

三皇子苦心经营许久,终于落得一场空。

可他最终也不明,究竟是何时被人发现的。毕竟那地方如此隐秘,怎就会轻易被人发觉?

太子看穿他的满腹狐疑,在人发问前,先一步说道:“你一定在诧异,陈将军是如何发现你私造兵器之地吧?”

三皇子闻言,猛然抬起头:“如何发现的?他,怎么会发现那样的地方!”

大皇子接收到太子投掷来的目光,会意般点颌,略带鄙夷回道:“那日我寻找陈将军陪我练习骑射,在京郊发现了燃起的篝火,一路寻过去,就看到那个腌臜地。”

“原来如此。”三皇子跌坐在地,神情愈发恍惚,口中喋喋不休,“那样隐蔽都被发现了,果真是天都不助我,连老天都不肯帮我!”

他又恍然大悟:“所以你们早就知晓我今日的目的,不仅仅是刺杀那么简单,还要起兵谋反?怪不得!怪不得陈以容要御林军随行,怪不得这周围都是兵部的精锐!”

文景帝看着在地上发疯的三皇子,此刻只有失望。

前几日陈以容入宫觐见,向他提议加派冬猎随行的御林军时,他便有几分怀疑。但因人未多言,只道是考虑他周全,故而不好多问。

陈以容的忠心天地可鉴,是他一向可信之人,便暗其吩咐调遣精兵。却没成想,在背地里,竟是有这样的一件事。

“老三,你当真的狂悖至极。”

文景帝觉得三皇子此举甚蠢,朗朗乾坤之下,竟想要拥兵谋反?一个手无兵权的皇子,就想凭借那些养在偏远京郊的刺客们,掀起一番波浪。

这无异于是在自寻死路。

三皇子却不以为然道:“若没有陈以容,我可能早就成功了。”

“你拿什么成功?”文景帝倍感头痛欲裂,手抵额间轻揉起来,“你手无兵权,凭借那么几个豢养的杀手,便想要造反?不过是一场儿戏。”

三皇子听着文景帝的冷嘲热讽,面上逐渐狰狞。

文景帝忽而想起什么,一道犀利的目光向三皇子投去,又道:“还是说,此事有贵妃和镇国大将军的参与?”

“此事与我母妃有什么关系!”三皇子听到人提及自己的母妃,连声反驳,“至于我外祖?他不过是贪生怕死之人,更不愿与我为谋!堂堂一个大将军,竟在人近半百之年,成了胆小如鼠之辈,真是可笑至极。”

那镇国大将军对他闭门不见是真,贵妃对此事毫不知情也是真。

从始至终,不过是他一手谋划。大局已定,三皇子更不愿再牵连无辜之人。

但是想到冷血无情的陛下,怎会轻易饶恕他的罪过?

三皇子将藏匿于袖口出的短刀握紧,心里堆叠的怨念交错纵横,饱含恨意的眸紧盯着文景帝。既然已经事已至此,何不逆水行舟?

他趁人不备之际猛然起身,尖锐匕首明晃晃的,在冷铁寒光中直向文景帝刺去!

倏忽一道身影自营帐前闪过,那执剑之人缓若游云疾似电,如携清风来。刀光剑影争锋间,不过瞬息,三皇子手中的匕首便甩落在地。

紧接着,人也被一股重力压制,双膝沉重跪地,发出一声闷响。

一柄剑架在三皇子的颈上,蘸满余寒犹厉的风,不吝寒芒,瓢泼出凛冽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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