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片马(70)

一番慌乱,安抚下气得差点昏过去的何梦涛。

守根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做这种事?」何父缓过气来,用手指著大儿子, 颤抖地问。不管此事是否属实,他何家传出此事,已经足够他无法抬头见人。愧对祖宗啊!

谁?是谁在胡说八道?

守根惊讶慌乱中,根本没有听清老爹在问什麽。

「你说啊!说你没有做过这种事!」

见守根神色不像平常那麽自然, 那神情明显就有一丝惊慌。何父的心凉透了。

「你这个畜牲!」气得目眦欲裂的何父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走到守根面前挥起竹板就是一下。

一竹板抽到背上。

守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爹, 不要啊!」何姚氏和二娘侍妆哭叫著扑上前拦阻。

何父回头, 暴吼:「你们给我坐回去!」

两位母亲顿时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怕火上浇油, 越烧越烈。

何父怒气升腾, 又是一竹板狠狠抽下。怒吼:「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做过什麽?拿三刀的银子,有。和他睡觉, 有。但……

「你这个畜牲!我打死你!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和、和……」何梦涛说不下去,他觉得那几个字眼从他嘴中吐出都是一种侮辱。

「根子!」大房何姚氏哭叫道:「根子,你说吧!你说你没有啊!你爹身体不好啊!你不要再气他了。」

「你给我闭嘴!」何梦涛回头大吼。

「……我没有卖。爹,您别对娘发火。」守根抬起头,终於开口道:「您放心,这房子的来源乾乾净净,我跟三刀周转的银钱,也都打了借条,不信你们可以当面质问三刀。」

此言一出, 不仅何父,就是其他三人也都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

「那麽你是说外面那些流言都是假的?那你敢不敢发誓, 说你和那舒三刀清清白白,绝无半点苟且?」何父握紧竹板的手略略放松了一些。

守根看了眼刚刚年过半百的老父,又看了眼正用极其复杂眼光看他的二弟,再看了看用担心表情望著他的两位母亲……缓缓举起右手。

「我,何守根在此发誓, 我和舒三刀之间清清白白, 以前如此,以後也会如此。如若说谎,不得好死。」

何姚氏不由放心地哽咽了起来。

「记住你今天发的誓!头顶三尺有神明,如果你做了对不起何家列祖列宗的事,就别回来见我!死也给我死在外面,别回来脏了家里!」

「知道了, 爹。」

守根单手撑地吃力地起身, 对三位长辈鞠了一躬,表情疲乏地说道:「爹、娘、二娘,耀祖的事你们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找到他, 也知道了事情经过,耀祖是被冤枉的, 三刀也答应帮助我们家解决此事。」说完,不待长辈们提问,守根立刻跛著脚转身走出厅堂。

二娘面色大喜,想追上去询问详情, 却在看清守根表情後却步。

中元面色复杂。他不是笨蛋,看他哥表情就知道事情肯定不会那麽简单。可是他要怎麽质问他?有时候, 有些真相还是不知道的好吧……

此时三刀正在离城百里外的小镇酒铺里。

他收到了一封信。

看到熟悉的字体, 闻到熟悉的幽香,大男人苦笑一声,拆开信封。

晓霞只想问君一句话:当日承诺可算数?

三刀抬头, 面前放牛娃还在等他回音。

「你等著,我写封信给你。」

三刀跟酒铺掌柜借来笔墨,很快地修书一封,就用人家信纸背面,甚至信封也用了人家原来的。

「你把这个交给让你拿信给我的人, 跟她说:我欠她的,一定会还。」

「嗯。」还在流鼻涕的放牛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到比想像中还多的铜钱和信一起递过来, 立刻绽开大大的笑脸。

守根回来还不到两天,片马城里就布满了各种各样关於何家、尤其是何家长子何守根的流言蜚语。

而这些流言蜚语的内容竟然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何家长子何守根其实是个喜欢跟男人睡觉、且靠跟男人睡觉赚家用的兔儿爷。

为了证明这点, 有人活灵活现地说,当年何守根进林场不久就勾引了在林场干活的刀哥,并陪其睡觉。

谁都知道林场多的是男人,缺的是女人。林场这种地方, 林子一进就是十天半个月,有时甚至三、四个月都不能出林。这火气积累多了,总要有个发泄的地方吧。

所以说刀哥被何守根勾引, 进而拿他泄欲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何况当时活下来的几个工人也证明了,年少的刀哥几乎每晚都来找何守根,而且必定和他睡在一个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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