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奴(281)

“匀他。”张慕漫不经心说。

李庆成便只得又从柜后的酒埕子里匀了点出来,那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你自己剩这么点了。”李庆成说。

“二两黄汤,不足挂齿,喝酒误事。”张慕随口道,在厅堂内坐了下来。

十里荷塘,三秋桂子,张慕身上带着一阵淡淡的桂花清香,腰畔悬着个香包,混着他赤裸肌肤上干净的,好闻的男子身体气息,李庆成不由得便多看了几眼。

“走了?”张慕说。

“还没关店呢。”李庆成说:“把店关了。”

张慕便上前去,一手提着八十斤重的门板,随手一按,关了店门。

张慕看着李庆成。

“门外水缸。”李庆成说。

于是张慕把水缸提到院子里,打了井水灌满,又提回门外去。

李庆成又说:“狗还没喂呢。”

小狗呼哧呼哧,跟着张慕打转并摇尾巴,张慕便又去给它切了点肉,拌在饭里让吃。

“走了?”张慕说。

“隔壁水缸也给打满。”李庆成随口道:“别人一家还指望招你当女婿呢。”

“你就是吃醋想整我。”张慕答道。

说归说,张慕又去把隔壁的水缸也打满了,刚回来,李庆成又说:“酒坛没封。”

张慕又去挨个把酒坛子封上,小狗吃饱了,李庆成才拿了吃的出来,说:“走罢。”

两人走在山路上,后头跟着只小黄狗,高兴地跑来跑去,月上中天,群山树影婆娑。李庆成才走了一半,就说:“累了。”

张慕二话不说,将李庆成打横抱起来,李庆成大叫一声,张慕犹如一阵风似地,将他抱着跑山上去。

“没事尽想办法折腾我。”张慕漫不经心道,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谁让你怕媳妇。”李庆成教训道。

张慕不说话,改为背着李庆成,李庆成又抱着狗,让它趴在张慕脖子上,小黄狗伸出舌头舔张慕耳朵,舔得张慕一张脸红到耳根。

“别闹,摔下去。”张慕又说。

“张幕成,你怕不怕媳妇?”

“怕。”

“你说,我怕媳妇。”

“嗯,我怕媳妇。”

李庆成忍不住笑,两人到了半山腰上,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半山腰的亭子里,张慕将叠好的灯笼一个个拉开,小心地放进蜡烛,挂在亭子里。李庆成斟了酒,摆开小菜。

两人边吃边赏月,片刻后海东青也飞来了,蹲在亭子角上睡觉。小黄狗趴在二人脚边发呆,时不时朝李庆成摇摇尾巴。

“少喝点。”张慕说。

“唔。”

起初时李庆成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而后不管说什么,张慕都只是“嗯”和“唔”,渐渐的,李庆成也没话说了,只觉得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守着,经过轰轰烈烈的一生后,是如此难得。

及至如今,二人所谈,已变成了家长里短的无聊事,李庆成却十分乐此不疲。

“小金喜欢隔壁那只猫。”张慕一本正经朝李庆成说:“我想买下来。”

李庆成哈哈哈一阵笑,说:“狗能娶猫当媳妇吗?”

张慕:“我说能就能。”

李庆成无语。

张慕又说:“你吃鱼肚子,没有刺。”

“嗯。”李庆成说。

张慕酿的酒后劲大,李庆成不敢多喝,酒饱饭足后,肉骨头让小狗去收拾,张慕还生怕它卡着喉咙,说:“不吃了,包起来明天给你吃。”

万里秋月,白帝城观星亭内,张慕坐在厅内边椅上,背靠漆柱,一脚吊儿郎当地架着,李庆成便倚在张慕的怀里,身上盖着一袭袍子,两人依偎在一处,静静地看着月亮。

“慕哥,我昨儿晚上做了个梦。”李庆成说。

张慕扬眉询问。

李庆成不说话了,身上有些发热,又朝张慕的胸膛里依恋地不住缩不住蹭。

“什么梦?”张慕说。

“你猜?”李庆成说。

张慕似乎有点紧张,问:“梦见哪年中秋了?”

“中秋?”李庆成说:“没有啊。”

张慕低头看李庆成,说:“你梦见什么了?”

李庆成说:“我梦见个东西,压在我身上。”

张慕:“……”

李庆成又大笑起来,揪着张慕的手指,问:“你昨天晚上趁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做啥了,快说!”

张慕满脸通红,李庆成又道:“你肯定动手了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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