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铁剑春秋(56)

就在一剑和自己痛苦挣扎的当头,小秋却得了心结郁郁难治的梦游症……

对一叶来说,这个哥哥从小到大明明就是自己的,现在却成了外甥的贴身奴仆!?

那莫秋也真敢,不但把一剑当成自己的,啧,竟然连他延陵一叶也跟着使唤起来了。

想他那外甥明明是头狼却装作是头羊,

想他那蠢蛋哥哥识人不清把狼当心肝宝贝来养,

三更半夜里,一叶失眠了。

第一章

大夫来了,又走了。

房内三个人,一个脸色苍白仍在昏睡,两个坐在桌边怒目相视。

不,应该说发怒的只有一个人,那人的名字叫做延陵一叶。

一叶气到脸色发青、肠子打结。

一剑不明所以地望着妹妹,那对黑色的眼睛又大又圆,在夜里映照着烛火,深邃湿润,质朴而无辜。

一叶突然拍桌大骂:「别以为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就可以当作什麽都没发生。」

一剑被妹妹吓得一愣,压着受伤扎上绷带的喉咙,吃力地发着气音:「什麽眼神?」

一叶张口本想说「小狗般的眼神」,可后来又想她歌也不像小狗,该像大狗,才要说出口时又连忙住嘴,心道若眞是讲了自己肯定遭殃。

一叶立即转过话锋,怒睇一剑道:

「上一次小秋发病跑得不见踪影,劳师动众让大伙夜里跑出去找人时我就说过,只有拿铁链把他给捆在床上咱们才能安心睡觉,可你不答应,说什麽怕伤害到孩子。这回可好,叫人夜里摸到床前,连脑袋都差点给割下来!我不管,就两个选择,一把他给捆实了,二把他给扔出天香楼!」

一剑皱眉。「小秋这是病了,又不是存心故意,更何况他伤的不比我轻……」

一剑还没说完一叶便蹦地跳了起来吼道:

「不比你轻?是,他伤的是手掌,断了接回去顶多不利索;可你伤的是脖子,断了再接回去还能活吗?你告诉我,还能活吗?」

一剑被一叶这声河东狮吼震得耳朵有些痛,他一手按着仍微微渗血的脖子,一手摀着耳朵,声音沙沙说道: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的伤,可一件事归一件事,不可混为一谈。大夫说过多少次,这病是心志郁结所致,心结不解,病就会更加严重。我这些日子这么对小秋……你说……他有可能会好吗?」

「……」一叶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她哥死脑筋,这事又与他何干了!

一剑黑眸里浮光掠过,兴起波涛。他握紧拳头低声道:「这次根本就不是小秋的错,是俺的错,俺害了他!」

一剑自责万分,一叶和他僵持许久,最后便泄了气,捧着脑袋苦道:「俺哥是个蠢蛋,什麽责任都往身上揽……蠢蛋蠢蛋蠢蛋……」

而后又推了一剑一把,有气无力地道:「俺要回去睡了,你也一起回去睡,等会儿俺叫人拿条铁链从门外锁了,就不用管他了……」

一剑皱眉不赞同地道:「你去睡吧,小秋有我守着。铁链什麽东西,不恰当!」

一叶瞥了她哥一眼,哼声道:「你刚刚脖子上还淌着条血河,现下脸色苍白得跟鬼似的,还不回去休息。我看继续让这小子折腾下去,他还没死,反倒你先进棺材了。若眞如此,我倒不如此刻便灭了他!」

一叶作势要朝莫秋走去,却才跨两步便让一剑揪住领子,拎小鸡似地拎回她房里去,扔上床,盖被,灭灯,关门。

然而就在要离开的时候,隐约听见房里头传出声音来:「……我前几日已经放信鸽问小七小秋这病……哥你别担心……」

隔了一会儿,就传来了轻轻的鼾声。

一叶被折腾得太累,沾床便昏睡过去了。

一剑没想到一叶早把莫秋的事记在心上,听得此言颇感安慰,心里头的担忧也减轻许多,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提起小七,一剑也不知这人今下如何了。

小七和他们本是同个乞丐窝出来的,当年他与一叶被延陵家收养,小七也有了别的际遇,后来千里辗转,才知道小七被一位高人收于门下,莫秋那帖洗髓换骨之药,便是得小七师门相赠。

都十来年了,老友如今不知身在何方,是否安好?

一剑跟着去厨房把熬好的药端回房里。

饮毕自己那份,想着要不要唤醒莫秋让他喝药再睡时,视线停留在莫秋身上,竟就这么胶着住再也移不开。

莫秋清致秀丽的脸蛋因失血而苍白,薄薄的双唇紧紧抿着,黛眉深锁紧蹙不开,一剑凝视着他,目光渐渐化成如水温柔。那眸中有着自己看不见的心疼与不舍,满满地,几乎就要溢出来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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