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君如山(17)

连愚山握著云珞的手,忍不住道:“如此幸福,好像做梦一样。”

云珞笑道:“梦里你会这麽快乐麽?”说著去捏他的腰际。

连愚山羞恼道:“别不正经。”

云珞哈哈大笑,笑弯了腰去。

连愚山想起他们刚才的所作所为,也觉得这话说得实在太晚,简直多余。

云珞喘笑不止,好不容易停下来,回手抱著他,道:“你就是想的多。梦是会醒的,怎会长久?可是我们的幸福却是要长长久久的。”

“有多久?”连愚山凝视著云珞俊美的丹凤眼,那双眼中的眸色在彩霞的辉映下流转出琉璃般瑰丽的色彩,美央美伦。

云珞毫不犹豫地道:“像我父皇母後那麽久!”

连愚山笑了,倾斜身子,靠在他身上。

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映得长长的,交织在一起。

二人的随口戏言,谁知却一语成箴!

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二人回过头,喜丸一脸惊慌的飞奔而来,马还未停稳,他便翻身跃下,脚下竟然一个踉跄,差点跌到。

云珞跳了起来,喝道:“怎麽了!?”

“皇上,皇上……”喜丸脸色苍白,气喘不止,扑倒在云珞脚下。

“父皇怎麽了!?”云珞脸色一变,上前提起喜丸衣襟。

喜丸吸口气,颤声道:“皇上在澜州普江道遇、遇刺了。”

“什麽!?”

云珞大惊。

自炎国灭亡後,刺客之事渐少,云国已有十几年未再遇过这种事。

云珞一时之间只觉不可置信,强自冷静道:“父皇现在伤势如何?你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喜丸颤抖著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笺,上面印著奇怪的图案。

云珞脸色已然全变了。这是月隐专用的密信,根据云国皇室、尤其是直系血脉的回避制度,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月隐决不会给具有皇位继承权的自己发密信,除非是密谋谋反。

云珞用尽全力,才抖开信笺,只见上面只有九个字:“圣上遇刺,令,全速返京”。

一刹那,云珞只觉手脚俱软,头晕眼花。

不顾皇族的规制让月隐送信,不管遇刺的伤势令全速返京……

如此,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就是……就是父皇伤重,已至垂危之势,命在朝夕,所以才会不顾一切,也要赶回京城。

云珞想明了这情势,脸色瞬间煞白。

若非如此,以父皇的性格,怎会如此逾制?

若非如此,以福总管的忠心,又怎会允许父皇如此任性?

父皇如此,只怕是为了能赶回去,见母後最後一面吧……

云珞身子一晃,向後跌去,被人一把扶住。

“云珞,你怎麽了?你振作一点!”

连愚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云珞渐渐回过神智,攥紧手里的密信,一跃而起。

父皇在等他!父皇还在等他!

父皇让月隐传信给自己,一是不想让消息外泄,二是在等自己,在等自己回京与他相见……

云珞顾不得连愚山,嘶哑著喉咙对喜丸喝道:“回京!立刻回京!”说著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16

连愚山在郊外找到来时乘坐的马车,命仆役急速赶到崇胜园。到了那里,已是人去楼空。云珞一刻不停地带著喜丸和几名京城侍卫,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便连夜上路了。

连愚山茫茫然地站在门口,望著云珞离开的方向,心里十分不安。

园子里的总管看见他,连忙赶出来,问道:“连公子,太子怎麽这麽晚匆匆忙忙的走了?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连愚山呆呆地摇摇头。

那个总管道:“可是我们服侍得不周?”

连愚山又摇了摇头。

那个总管道:“那是怎麽回事?连公子,您与太子交好,如果有什麽事,您可要替我们园子里的人说说话呀。”

连愚山回过神来,苦笑一下,点了点,问道:“太子走时,可有留下什麽话没有?”

这次轮到崇胜园的总管摇头,道:“太子的脸色很不好看,招了圣上给他留下的几名侍卫,命人准备了最快的马匹,急忙忙地就走了。”

连愚山心里有点失望,但想起皇上现在生死未仆,立刻为云珞担心起来。

皇上遇刺的事现下还是机密,消息并没有外传。连愚山虽然听到了喜丸的话,但并未看到那张月隐的密件,也不知情况如何。只是看见云珞那种激动的情形,也猜到事情不妙,不由为云珞揪起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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