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16)

“王爷,请您回雍京这实在不是奴婢自作主张,这东宫令符也不是奴婢偷的,这是柳丛容送来的。”

“谁?”

我掏掏耳朵。柳丛容?这是谁?没听过!怎么最近尽是没听过的新名词?

“柳丛容。”黄瓜连忙说,“就是东宫内侍,柳丛容!”

“东宫内侍?”我琢磨琢磨,忽然灵光一现,“哦!就是太子跟前的那个柳芽!他怎么改了个这么拗口的破名?谁给他改的?”

我现在还能记得当时那个见我给太子送燕窝粥的时候看我好像看到烤乳猪时候的那个小内侍。

我看着黄瓜,问他,“不是他让你叫我回雍京的吧?”

黄瓜说,“是。”

我奇道,“啊?黄瓜,我没听错吧!一个小小的东宫太监说的话,你也当真?就这么大半夜的着急上火顶风冒雨的跑70多里山路到这里找我?还让我和你一起发疯也着急上火顶风冒雨的跑70多里山路回雍京?你吃多了?”

“黄瓜,你怎么就这么脓包?他柳芽是司礼监调教出来的,你也是司礼监调教出来的!只不过柳芽的师父是司礼监掌印的李芳,可你也不差呀!你干爹还是司礼监秉笔大太监黄玉呢!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让柳芽按住你随便欺负?”

黄瓜大哭,“王爷呀,您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呀!”

“司礼监的四个秉笔大太监,除了绿直和奴婢是一个辈份的之外,剩下的李芳黄玉和杨春都是奴婢的长辈,他们都老了!

过不了几天,他们都要去守皇陵去了!

柳丛容现在可是东宫内侍,眼见着太子一登基,他就是司礼监掌印大太监!现在连李芳都要看他的脸色了,您说我敢不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吗?”

“再说了,他的背后,不是还有一个太子爷……”

我打了个大哈欠,又躺了回去,“黄瓜,这雍京,本王爷今天是万万不会回去的,要是你想要星夜兼程的赶回去,你请便!不送!”

黄瓜急的大叫,“王爷!王爷!表少爷,您也劝劝王爷!他不能这么任性!他……”

听见崔姓某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声音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黄大总管,这夜深人静的,你也就别在扰人清梦了。”

黄瓜的声音凄惨的响起,——“啊!表少爷,您别拎我呀,我自己走,哇,您不能把我锁门外,哇!您不能和我们王爷睡一个屋!哇,您不能和我们王爷睡一张床呀!——完了完了!柳丛容说过的,如果明天日升的时候王爷不在雍京,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王爷呀——!您可怜可怜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嗷嗷待哺孩童!——我不想死啊!”

第12章

我只听见门外有人挠墙皮的声音。

我扔过去一把扫床的扫帚,打在已经被崔碧城反锁的门板上,还颤巍巍的,我笑骂,“安静!不然不等那个什么柳丛容杀你,我现在就把你掐死!”

外面果然安静了。

我看见崔碧城脱衣服就要上床,我向里面躺了躺,把外面的地方留着他。我外公家虽然大,可是能睡的地方实在太有限了,尤其是大雨天不漏雨能睡觉的屋子就有三间,我外公一间,舅妈一间,所以我只能和崔碧城挤一挤了。

崔家一向这样。

据说我舅舅也就是崔碧城亲爹娶亲的时候,实在没有新房,于是我外公就在外面小园的苹果树旁边给他们搭了个新房,据说那棵苹果树就在他们的床的正中间,导致他们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才把崔碧城给弄了出来。

谁知道生出来这么个怪种?

崔碧城把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然后整整齐齐的放在旁边的榻上,再然后他又抱了一床被子过来,仔细的把脚下压好,就像躺进棺材中那样严谨隆重而沉稳的摆好姿势。

我给他盖好被子,爬在一旁,我忽然想了想,问了一句多年来一直困扰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以一种进坟墓的姿势挺尸?”

他轻飘飘的说,“王爷是俗人,你只看到小生每次平躺的姿势相差不大,殊不知,这平躺当中却有奥妙无穷。哪里歪一点,都要硌死活人!人死后不是不能动吗?而且还要用一个姿势睡那么多年,如果姿势不对劲,别扭之极!小生现在就试遍各种平躺的姿势,挑拣一种最舒服的,等小生两眼一闭腿一蹬的那一天,只要按照习惯摆个姿势,就可以舒服安睡百年,多方便!”

我两眼一翻,扭头不搭理他。

他是一个就是死,也要先找好一个便宜又华贵的棺材,然后挑拣好丝绸做寿衣,握住他最心爱的玉石,再摆好一个姿势,才安心闭眼的人。

“再说,以王爷这样歪来扭去,好似螳螂抽筋一般的姿势,也未必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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