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97)

他的一条命比我值钱,我就拿出雍京西城混混的精神和他耗!

我身子骨不好,心口总疼,皇后她妹说我命不好,文湛也说我手掌上命线太短,反正,太子他折腾我一次,我短命几年,他再折腾我一次,我又短几年命,反正他总共也就只能折腾我四、五次,等我这一口气不来,往何处安身立命去,谁还管他?

我听见是药盏放在木桌上的声音,然后我又听见文湛的声音,“怎么到这里来了?”

楚蔷生说,“臣与祈王是好友,听说王爷身体欠安,臣过来问安。”

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楚蔷生才说,“臣今晚要在内阁当值。殿下,容臣告退。”

文湛没有说话,他像是点了头,楚蔷生没有和我再打一声招呼,他就走了。

我拉过被子,蒙好了,继续睡。

我感觉有人把我蒙在脑袋上的丝巾拿下去,还用干布擦了擦留在我脑门上的药汁,然后说,“起来,把药喝了。”

我是真不想喝那个苦汤子,可是眼前这活祖宗我又不敢得罪太狠了。人要有自知之明,我还能喘气全靠人家心软,那人家心万一强硬起来,我还不得上西天?

我认命起来,他扶我靠在软靠枕上,然后他拿过来药盏,我伸手接了过来,看着那瓷盏里面熬的浓稠的药汁,还有一股子酸不酸苦不苦甜不甜的怪味。

“药是苦了一些,不过对你身子好,喝了吧。”

文湛坐在我身边,他说话的声音还算温和,可是我看着这碗黑布隆冬的东西,就想吐。

我一咬牙,一闭眼,秉着冲上奈何桥,向孟婆熬着的孟婆汤里面丢番瓜和甜薯的劲头,抓过来药盏,一仰脖,把那些玩意都倒进嘴巴里面。

心中却在默念,文湛不会怕我怀孕,就把后宫给那些被临幸过,又还没有资格怀孕的宫女药汁给我灌下去了吧。

转念却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出一身冷汗。

——承怡,你是头猪!你就算被强抱的再频繁也不会怀孩子的!!!

自己连自己是公是母都分不清楚了。

同时我又感慨,诶,万恶的宫廷,万恶的断袖,真是害死人啊……

喝完药我就歪在床上,他还坐在我身边,我盖好了被子继续睡,文湛忽然问了我一声,“你不问问那个人怎么样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小莲。

我本来不想说话的,可我总感觉他在看我,看的我心惶惶的,于是我只有睁开了眼睛,看着他说,“我不问了,他随太子处置。是抓、是送人,还是杀了都好,那个人我不要了。”

我闭上眼睛继续说,“文湛,我是你亲哥哥,从小我们一起长大,我那么疼你,我还能有什么东西不能给你?”

文湛忽然攥住我的手腕,“住嘴!”

我打了个哈欠,“你又生气了?诶,你也知道我从小脑子就不好用,笨的很,说的话总惹别人生气。我也不想这样,可真的没有办法,这人笨又不是别的,笨就是笨,就是把我团了一个团,塞回我娘的肚子里面再拉出来,我还是这么笨。文湛,你现在是太子,比宰相度量还大,你别和我一般计较。学学皇后,多好,她就算是斜着眼睛珠子都看不上我,自然也看不着我,我在她眼中比草籽还不是东西……别掐我手腕呀,我可不会武功,又没有很多银子,让你掐断了,还得去找太医局那帮孙子。他们可不是好东西……”

文湛的手指忽然很轻柔的摩挲着我的额头,我睁开眼睛,看见他的眼睛,很黑,很暗,雍京外亘古不变的镐水一般,表面平静,内有激流,令人心悸。

“承怡……”

我感觉自己眼睛酸涩,那种酸很轻微,却很刻骨,仿佛已经酸到了心中,把心口都能烧一个小洞。

很久很久之后,他轻声说,“……对不起……”

太迟了……

我笑着说,“殿下,瞧您这话说的,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我怎么敢担呢。”

他忽然嚷出来,像一只怒吼的狮子——“承怡,你别太过分,我已经道歉了!”

我应该害怕的,可我却觉得他说的这话挺可笑的,真的,因为我已经笑了,我感觉他扣着我的手腕越纂越紧,那力道,真是力拔山兮,简直可以把我的手腕直接掐断。

我连忙说,“殿下你别掐我的手了,很费力气的。你掐断了我的手腕你还得给我治,这一来一去的,还要用药,得用不少银子,怪让人心疼的。您与其掐我的手腕子,还不如掐我的脖子,一下子把我灭了,这多解气!省的我总是不会说话,总气着您。不过我看您暂时也不会杀我了,要不您老早就把我掐死了,您掐我脖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既然您总掐不死我,还不如就不掐我。您说说,您掐我脖子不就想吓唬吓唬我,不过我胆子虽然小,可也不是被吓唬大的,您这点手段我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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