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浮灯(26)

像兰泽,像极了他!

--,好哥哥,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该消了吧,扶我起来好不好?--

少年娇笑的声音,似乎穿过了时间,回响在耳边。

那个孩子好像带着毒药的蜂蜜,而眼前这个呢?

谢长熙托起沈零的下巴,他低下头,吻住沈零的嘴唇,而沈零却也伸出了舌尖,任由他的抚慰,舌尖上能感觉到血的甜味,谢长熙抱着他,怀中人不再是记忆中如幼猫一般的柔弱,而是骨肉均匀,肌肤柔润细滑。

"长熙......你喜欢我......"

所有的痴迷全在这一句下瞬间化为乌有!

谢长熙猛的把沈零推开,可是此时他嘴角已经被沈零咬破了一个小口子,一股甜香酥麻的感觉钻了进来!

谢长熙用袖子狠狠摸了嘴角,阴阴的笑起来,"西域的玉钩毒,见血封喉。沈零呀沈零,你还真不负用毒圣手之名!可惜,刚才在水榭那边,已经有人把解药给我了,......,啧啧,真让我失望,沈零,你最好还有别的令我惊奇的手段,不然,你和白衫死定了!"

这句话无疑在沈零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原先想着冒险用玉钩伤了谢长熙,然后逼着他交出解药。方才的小银针上的幽兰毒不过是障眼法,谁想到他谢长熙完全有防备!

"你不可能有解药!"

"我们可以试试。"谢长熙抱臂坐在回廊的栏杆上,背后就是谢府的湖水,身后一片红色荷花。

滴答,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细水顺着廊檐落下,谢普早就走了,回廊上只有对视的两个人。

谢长熙神态自若,悠闲的看着他,五刻之后,沈零闭上眼睛,大势已去。

也许今天自己会死,而白衫重新落在宁炤的手里。那个疯子,......

但凡有一点活路,沈零绝对不会让宁炤见到白衫!

"长公子。"沈零咬着牙,让自己起来,"沈零自幼被太子所救,收入东宫。如果说太子意图染指江左武林的事情沈零不知道,那绝对是谎话。可沈零绝对没有得到任何命令是关于加害长公子的。"

他在谢长熙面前慢慢跪下,叩头伏地。

"我哥哥杜元之私调东宫内卫拦阻长公子,仅仅是因为他过于爱护沈零。长公子爱惜,送给沈零东西,那是沈零的福气。可是......沈零父母双亡之后被卖于渤海人市,那段经历惨不忍睹,......,那里专做酒馆娼窑的生意,......"

有泪水,滑落地面。

谢长熙扭头。

--,为什么,--

会有这么深刻而清晰的痛苦,感同身受?

"哥哥以为长公子也同那些恶人一般,几次让沈零离开朝歌,是沈零执意不走,这才让哥哥实在没有办法,冒犯了长公子。长公子大人有大量,要罚就罚沈零一人。请您看在,毕竟和我哥哥昔年有些交情的情分上,救他一命。沈零在这里给长公子磕头了!"

沈零用额头猛磕地上的青砖,谢长熙心中惊恸,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要把眼前的少年重新揽在怀中,他伸出手,要扶起沈零,不过忽然感到皮肤上一麻,他低下头,看见沈零的手握住他的手腕,有一颗极细的针从沈零肉里钻出,扎在谢长熙的皮肤上!

谢长熙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他不敢相信,自己能让一个不入流的小东西在自己眼前施展了三次暗杀,而且他最后还几乎要得手了!

谢长熙甩了沈零一个耳光,他扣住沈零的尖细的下巴,快要把骨头捏碎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活不了,白衫也活不了,沈零你记住,是你害死了白衫!"

"呵呵。"沈零忽然间大笑,他的笑容倾城绝艳,"谢长熙,白衫他死不了。你却活不了。"他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就凭你也想打我的主意?一想到你那个样子,我就恶心。"

极其轻蔑的嘲笑,那是从心底的瞧不起他谢长熙!

那种眼神,刀子一般,就好像他平生珍藏在心中最深处的柔弱被人揭开,恣意嘲讽,疼的他从里到外就要烂掉一般!

可是沈零却忽然惨叫,好像溺水的人失去了最后一根稻草,"你怎么还不死?!"

"有人给了我解药。"谢长熙又恢复了冷清,他想好了,他不应该生气,因为这样不好。"有人把你卖给我了,想知道我付出了什么吗?不过是一句小小的承诺,一年之内,不向北扩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沈零有些疯狂。

"没什么不可能的。沈零,你的主人是聪明人,可你不是。无论你怎么忠心,你在他眼中,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谢长熙自己把细针拔了出来,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吩咐着闻声过来的谢普,"把他拉下去,洗洗干净。你让人再看看,他全身上下还有哪里有毒的,都清理干净。我对他这些小把戏厌恶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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