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娘子(23)

妇人见乔晓佳好说话反而感到有些意外,但她大字不识只得拜托乔晓佳写好欠条自己按手印。可乔晓佳哪会写毛笔字,她装模作样地拿毛笔当钢笔用,在纸上草草写下——欠伍两,十日后补交。欠款人:(按手印处)

妇人眯缝着眼歪头看了许久……“姑娘,您写得是何内容?”

“您还不如把租金给我,万一我写的是一百两您该怎么办?”乔晓佳不急不缓地放下茶杯,别说不识字的,识字的也未必看得懂她写的是什么鬼东西。

妇人琢磨了许久,最后还是将手印按在欠条上,妇人并非没银子,只是奇怪段府为何会让女子当差,为避免受骗还是亲自走一趟证实为上策。

乔晓佳自然不知道妇人的顾虑,又走了七、八家,一毛钱也没收到倒是真的。她夹着一叠欠条走出村口,话说她生前除了被人追账还真没管别人要过钱,看来这收账的工作也不好干。

乔晓佳见耿一鸣没坐在马上,而是单膝跪地一名男子身前行礼。

男子白衣长袍风度翩翩,他扬起狭长的黑眸,正巧与乔晓佳四面相对。

乔晓佳一怔,封疆帝玉峙仁?

玉峙仁似乎也记得乔晓佳,他优雅地斜起唇,但乔晓佳并没觉得那笑容很友善,是诡异,很诡异的一个男人。

“民女给皇上请安。” 乔晓佳不情愿下跪,但是人在穿越中,哪能不低头。

玉峙仁面无多余神色,手中纸扇一落,示意耿一鸣解释。

“回禀皇上,这位姑娘乃赤手将军府邸的账房丫鬟,段将军出征在外,请臣帮着照料府中琐事。” 耿一鸣毕恭毕敬回答。

——他话中有两层意思,一则回答同行原因,二则……不得不说墨紫雨算是小有姿色,封疆帝若看上墨紫雨必引起事端,所以也包含旁敲侧击之意。

玉峙仁岂能听不出这弦外之音,他似笑非笑地应了声:“起来吧,朕在船上见过你。”

“是,皇上好记性。” 乔晓佳谨慎地回应着,虽然玉峙仁也没说什么,但总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从头而至。

“尔等平身,朕只是出城透透气,真是巧。” 玉峙仁双手环背转身离去。一行护卫即刻列队护驾。当乔晓佳以为玉峙仁要走时,玉峙仁却停下脚步,道,“耿将军,朕有事问你。”

耿一鸣行礼,上前听令,两排护卫则默契的退后十步。乔晓佳掸了掸裤腿站起身,只得跟在大队尾一起走。

乔晓佳感到整条街道的气氛都被玉峙仁弄得很差,虽他低调出行白衣素饰,但依旧太耀眼,还有着与同龄人不符的沉稳睿智,总之,举手投足间尽显霸道。

乔晓佳在想,如果自己回到充满幻想的少女时代,一定会被这类既成熟又妖媚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没来由的,她想到小时候,那时候她最爱不释手的一本书是美国女作家简·伟伯斯所着的《长腿叔叔》,梦想有个好心的大叔来拯救自己。或者幻想自己是某家丢失的千金大小姐,忽然一日跑来一个西装笔挺的律师告诉她,其实身家过亿。不过,到了二十岁,这个美梦总算醒了,还是靠自己比较实际。

玉峙仁与耿一鸣聊完正事,无意间回眸凝睇,再次注意到乔晓佳。

“那女子唤何名?”

“回禀皇上,此女姓墨名紫雨。”

“墨紫……雨。” 玉峙仁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他随之浅声一笑,好似在自言自语,“姓墨的很少……”

耿一鸣随声附和,暗自却着急皇上怎还不放他们走。

乔晓佳见大队伍停止前行,自顾自坐在路边的石块上休息,话说她身体里就是有根懒筋抻不开,走两步就想坐下,一点不像穷苦百姓家的勤快孩子。

闲来无事,她随手摘下几朵蒲公英,高高举起对着阳光,一大口气吹散。只见如绒毛般白色花絮漫天飞舞。

瞬间的美妙换来四分五裂的分离,这便是蒲公英的花语,有些悲凉,预示……她舒了口气,道出花语:“无法停留的爱。”

“呃?……”乔晓佳身前被一片阴影所笼罩,而此人正在替她摘下睫毛上的蒲絮,随后托于指尖,吹散。

玉峙仁注视飞絮,浅声一笑:“关于蒲公英有个传说,据说一位初入人间的仙子与书生相爱,但好景不长,仙子必须返回天庭。书生知晓今生再无缘与仙子相见,便祈求天神将其化作数以万计蒲公英,期盼花絮飞入天庭陪伴仙子,证明他……停不了的眷恋。”

乔晓佳怔了怔,这与她了解到的花语还真是大相径庭,不过她更愿意相信后者,毕竟蒲公英是那么可爱,何必徒伤悲。

“传说很美。” 乔晓佳腼腆地笑了笑,了望飞向天际的白色“小茸毛”,弯长的睫毛在阳光下透出几分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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