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娘子(25)

验明处子之身的方法——来源于史料中所记载的“朱砂”。用容器把壁虎养起来,喂给它朱砂吃,它的身体慢慢变红,等喂够了七斤朱砂,千锤万杵将壁虎捣碎,用其红色的浆液点在女子胳臂上,如果没有性.行为,那颜色一辈子不褪,要是破了身,红点便会消失。

乔晓佳半信半疑,更不知这法子是否真有效,不过她手臂上确实没有“朱砂痣”。

再说那些被押送新寡村已婚却未破身的女子们,将为士兵“服务”。听起来有点像慰安妇,但却有实质性的差别,同床七日——女子蒙面、衣衫紧裹不露上体,士兵最多看到女子的嘴唇。并且在行房之时,床边会有“资深”的妇女严加看管。

整个过程女子就像一部借腹生子的机器。

七日房事过后,新寡等待二十四天,待郎中把脉确定是否有孕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替其他士兵“传宗接代”。反之,倘若受孕成功,那就等着生孩子。当孩子产下的第一时间,就由士兵家属将孩子抱走抚养,若士兵无家眷本人又战死沙场,由朝廷派奶娘抚养。总之,新寡无缘与亲生骨肉相见。据吴嫂说,毕竟怀胎十月,有些新寡因思子心切,郁郁而终。

“这也太残忍了,” 乔晓佳洗菜的动作越来越慢,“朝廷怎能剥夺母亲哺育孩子的权利,这谁接受得了,就没人反抗吗?……”

吴嫂似乎早已麻木,自嘲道:“投胎成了女人,就是活受罪来了,想开了就那么回事,寻死觅活也无人搭理你。”

乔晓佳暗自想象那“扭曲”的画面……昏暗的屋中,一个“待宰羔羊”如尸体般躺在床上,男人既无视觉刺激又不可触碰女人的身体,这能激起男人的欲.望吗?何况边上还有妇女直勾勾的监视,看来也是一群不经人事的童男子吧。

七日娘子……她听过一句话:无论男人、女人对第一次总是念念不忘。这或许就是耿一鸣至今郁闷的事儿,他肯定想知道那位“娘子”是谁,却荒谬到相见不相识。

综上分析,乔晓佳初步断定“墨紫雨”嫁给外乡人没错,孩子应该是与夫君生的也没错,但因某种原因,“墨紫雨”离家出走,至于丈夫是死是活还有待考证。

不过,“墨紫雨”既然隐居三年,可能是与丈夫之间有矛盾?还有一种可能,战乱将夫妻二人打散,丈夫正在找她也说不定。

嗯,如果有空的话,乔晓佳打算返回趟森林木屋一趟,留张字条什么的。

她微叹口气,这朝代根本不把女人当人,如今安安稳稳就先过着,她再也不会带着墨无名乱走乱闯了,万一撞枪口上只有死路一条。

“吴嫂,”乔晓佳谨慎地问,“如您这般,被烙印的妇女都直接押送各处府邸为奴吗?”

吴嫂用炒勺搅拌着汤锅,答道:“大多是,也有些拥有一技之长的叛妇送入宫中服侍嫔妃,比如刺绣手艺好,会编织的,厨艺精湛的,擅长琴棋书画的,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她侧头一笑,“你对判妇的事为何如此感兴趣?”

乔晓佳一怔:“我今日无意中听耿将军提起,就随口问问,呵呵。”

吴嫂缓慢点头:“耿将军确实是念旧的男子,他参军之时还是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不过对男女之事也懵懂了,唉,耿将军重情重义,对他而言呐,七日妻也是妻……”

“嗯,七日娘子给耿将军生了一个女儿,您见过吗?”

提起孩子,吴嫂饶粲然一笑,道:“见过见过,那丫头长得可水灵了,不难看出孩子的母亲也是个美人胚子,这一说来,更怪不得耿将军‘睹物思人’了,呵呵。”

乔晓佳但笑不语,不禁替吴嫂感到心酸,刚才在交谈中得知,吴嫂十七岁的儿子因是外乡人,所以分配到山中搬运山石做壮劳力。话说,这人就是不能互相比对,与那些新寡一比较,她能与墨无名一起住在段府已不知幸运多少倍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人要知足常乐唉。

“我今日见到皇上了,挺吓人的。”

吴嫂大惊,看四周无人轻声道:“哦?!据说皇上生得飞鸾翔凤之容,哪里吓人?”

“长得还不错,就是那股子劲儿……说不好。” 乔晓佳起身换水淘米。她只是奇怪自己并不是“视皇权乃神圣不可侵犯”的古人,却莫名其妙的惧怕封疆帝玉峙仁,所以她猜想,这其中必有原因。

她刚迈出厨房门便看到墨无名登高爬梯的:“墨墨,不许爬树!”

墨无名刺溜一声滑下小树苗,嘎嘎一笑坐在地上开始玩泥巴。乔晓佳见他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干净地方,愁眉苦脸地将他拉起身:“一会儿该吃饭了,先带墨墨去洗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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