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放开手，元燮转身向来路走去，听到身后的人跟了上来，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弧度。

他不知道要的是什么，而且，也不想知道。

第 18 章

瑶玺在天宫里找到璃珞的时候，他正在那片树林里发呆，瑶玺慢慢走过去，璃珞已经回过头来。

淡淡地微笑，看着这个照顾了自己很久的侍女迅速地红了脸，"殿下似乎很喜欢到这里来。"

"嗯。"璃珞直直地看着这个已经红透了脸的人，眼前掠过翦羽的脸，突然就有了述说的欲望，"因为我长大的地方也有这么一片树林，不过比这里大得多，在那里，遇到了那个我永远等不到的人。"

瑶玺偏偏头，似懂非懂的样子，"既然永远等不到，为什么还要等呢？"

"因为我决定等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等不到，等到知道了，已经回不了头了。"

瑶玺咬着唇，眼睛里全是迷惑，"我不懂，为什么你就知道自己一定等不到了呢？"

穿过她身边，向议事殿的方向走去，"因为，我等的人爱上了别人。"

那个人不见了，他可以等，那个人不记得他了，他也可以等，可是，那个人爱上了别人，所以，他永远等不到了......

瑶玺从后面追了上来，眼睛里星光点点，"那你，不是很可怜？"

失笑，伸手揉乱那头梳理整齐的发，立刻听到她叫出声，转身跑远了。

璃珞放缓脚步慢慢地走。

可怜？他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吗？也许吧。

咬唇，费力地压住体内躁动的元神。

不过还好，这样的日子不长了，幸好不长了......

走出树林，已经用披风从头包到脚，这是元燮吩咐的，这一百年来，只要是元燮吩咐的，璃珞从不反驳。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议事殿有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璃珞远远地等着，可是直到再也没人出来，也没有等到他等的那个人。

将身上裹得一丝不露的斗篷拉了拉，还是站在门边安静地等，直到议事厅内传来奇怪的声响，迟疑了一下，璃珞转头向厅内看去。

偌大的厅内空荡荡的，然后，像是影戏一样，绣着天圆地方的屏风后面有人影慢慢闪现、移动、重叠，然后，时间就这样静止了。

璃珞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画面刺得眼睛生疼，留在脑海中定格成永恒的记忆，从此取代那个耀眼的让他砰然心动的初见。

退一步，再退一步，直到背抵在墙柱上，微凉的感觉让他知道自己正在发抖，全身冒冷汗，体内的元神疯狂地躁动，熟悉的腥甜味涌上来，璃珞伸手捂住，血仍是从指缝间溢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是自己已经不长的日子流泻出去的声音......

想笑，血却溢得更多，眼前开始模糊，腿软地再也站不住，沿着墙柱向下滑倒，然后，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拥住，模糊的视线中，一张熟悉的脸隐隐闪现，费力地抬手，抚摩那张已让他爱到无力的脸，璃珞扬起唇，无声地笑了，泪慢慢滑出眼角，"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忘了我......我从未奢望能和你在一起......我只希望你能记得我......为什么你连这个都做不到......为什么......曜烨哥哥......为什么......"

元燮看着床上那个一直沉睡着，完全没有苏醒迹象的人，就这样站在床边，一直看着。

袖口不断摩擦着手，让他知道自己在发抖，用右手使劲握住左手，元燮咬着唇，看向床上之人的眼中渐渐涌上狂乱，冲过去，用力地握住那人的双肩，凑近他的耳边森冷地低语，"璃珞，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更别想离开我，你是我的，这是你亲口答应的，我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永生永世，你都只能在我身边！"

看着身下人仍然平静无波的脸，元燮唇角渐渐上扬，低头，吻上那张冰冷的唇。

璃珞穿过回廊，绕过水榭，就看见了那个一直在叫他的人。

那人站在他寝宫外花园的草地上，转回头看着他，有些迟疑地，璃珞开口唤他，"哥哥。"

朔介微微地笑了，"我以前被魔王之位所困，对你做了那么多错事，你还肯叫我哥？"

"那些我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你是我哥。"

朔介走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我要走了。"

"走？"璃珞不明白地问，"去哪？"

"去见父王，母后，还有冶薏。"

璃珞一下子有些心慌，"可是他们......"

朔介笑得云淡风轻，"即使你肯原谅我，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也应该受到惩罚。"

璃珞的心一阵抽紧，"可是......"

朔介突然抱住了他，"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没什么可是不可是，"朔介叹了口气，"其实我们的性格真的很像，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都是同样的执着，我是对王位，而你是对感情。但是你要记住，在这个世上，你可以骗任何人，可是千万不要骗自己，因为骗自己的人，绝对会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