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抉择。
他无法抉择,他放任命运抉择,他很幸运,韩青活着。
因为冷恶笑着说,如果你连韩青都能杀掉,我怎么敢信你?
可是韩青在山上,我怎么敢回去?
你怎么才能信我?
我怎么都不能信你。
你怎么才能回来?
我怎么都不能回来。
有那么一刹那儿,冷秋以为自己被人耍了。
却看到微笑的冷恶眼睛里,浸透了他的生命一样的淡淡的,却无穷无尽无处不在的悲哀。
冷秋很快就清醒了,他想念的,只是那段童年时光,并不是他的两个兄弟。那两个人,远远不能替代韩青与韦行。
命运对他不薄,没趁他刹那儿软弱,将他扔下深渊。
冷秋淡淡地:“所以,虽然那孩子很想回来,他却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韩青道:“冷恶杀了太多冷家人,帅望不一样。”
冷秋笑了:“你以为冷恶怕死吗?”真悲哀,他怕的不是死亡:“如果他怕死,他就不会自杀了,冷恶害怕背叛。”冷恶说,如果你刺我一刀,我又没有立刻死,那就太痛了。
那种疼痛怎么担当?
冷秋道:“韦帅望害怕抛弃。”他害怕你再说一次滚,他害怕你再说一次他应该以死谢罪,他不会回来了,你绝了这念头吧。
韩青缓缓把信折好,忘了,韦帅望说过,他已经死了。放到盒子里,慢慢推还给冷秋。
冷秋道:“他跟他父亲一模一样。为了所有人,为了他自己,你应该杀了他。”
韩青沉默,只有他死,或者我死,他才会回来。
27,冰释
冬晨回到青白,把白剑摘下来,从盒子里取出青剑。
良久,挂上青剑。
这把剑,才是我的。
那把剑,同我的关系不大。
韩笑进来:“哥哥,你在干什么?”
冬晨把白剑收起来:“没什么,你身体好些了?”
韩笑道:“好了,娘不让我上山,说怕我冻着,害我被师父骂。”
冬晨笑道:“得了白剑你师父还骂,要求太高了。”
韩笑道:“就是骂这个呢,说因为没有高手来参赛,才得了第一,还以为了不起了。我可没以为了不起了,我猜是娘不想我上山上去做什么事。”
冬晨沉默一会儿:“不做也罢,没什么好玩的。”
韩笑笑笑:“我也知道,人家想害我多容易啊。水里放点酒我就倒了,再说,我上去了大家也不方便,总不能不让所有人喝酒吧?”
冬晨道:“我看你好多了,去年大家喝酒你也没躲出去。”
韩笑道:“我忍着呢,还是头晕,不过现在不会被酒味给薰倒了,得真喝下肚才会晕死过去。”
冬晨笑:“小韦那混蛋还干了点好事。”
韩笑沉默一会儿,顾左右而言他:“咦,你换剑了。怎么了?你刚才去见师父师爷,他们说什么了吗?”
冬晨道:“没,没有。”
韩笑问:“兰姐姐来过年吗?”
冬晨脸色黯然:“你还不知道?兰儿被魔教扣下做人质了。”
韩笑瞪大眼睛:“什么?”
冬晨道:“冷子和被杀,我同师姐去魔教,结果我失手被抓,韦帅望要兰儿做人质。”惭愧,我不但不能帮她,倒拖累她。
韩笑不悦:“我爹什么也不同我们说!”想了想:“这个时候,你还是别激怒师爷的好,别带那个白剑最好了。韦帅望应该不敢对兰姐姐怎么样,你别太担心。不过这个人什么卑鄙手段都用,真让人讨厌。”
冬晨苦笑:“我和兰儿也是觉得他不会……所以,对小韦还真得防着点,现在冷家可被动了。传出去掌门都在魔教手里呢,不知武林人会做何感想。要是兰儿真有什么事……”
冬晨没再说下去,如果真有事,都是我的错。兄弟成仇,爱人遇险。更糟的是,我对小韦说的事情心存疑惑,我对国家间的大形势确实不太了解,女真人是否真的象他说的那么危险,那到底是一个潜在的可怕敌人,还只是受欺压的弱小部落?是公主姐姐授意的,还是韦帅望的一个借口?
如果真如张文所说的,他们都觉得对付一个小部落不容易,那就是战斗力真的很强了。魔教的一堂一向以野蛮凶悍出名,战斗力如野兽一般,亏了他只有几千人,如果魔教全是那样的,北国都要怕他们了。女真倒底有多少人?
韩笑见冬晨心事重重,只当他担心冷兰。出去向纳兰抱怨他亲爹去了。
纳兰长叹一声:“韩笑,冷家的事你少参与。”想要什么呢?那点权势不值你付的代价。真贪恋物质权势也罢了,你们这些个小人儿,一个个自幼锦衣玉食的,都敏感得林姑娘似的,争权夺势的过程不是你们能承受的,让神经大条的人去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