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国传(130)

(5)卡特不是说过他是二度诞生的基督徒吗?他对这段接近圣诞的‘人世和平及万民亲善’期间,毕竟应该给予若干尊重吧!”[15]

一九七一年,台湾“退”出联大,沈剑虹在康涅狄格州一家旅馆高枕无忧,可以说是无独有偶。

大局恶转,作为驻在国的大使,纵无能为力,一年花几百万美元的游说费,如此耳目昏花,则是异数。

最感到难堪的,自推经国总统,事先一无消息,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晴天霹雳。

十二月十五日,台北时间已近午夜,美国驻华大使,奉命有紧急事故,会见蒋总统。时钟指向二时三十分,蒋早在梦乡,但事非得己,宋楚瑜秘书,焉敢怠慢,前往官邸,把经国请起来,经国穿着睡衣,两眼惺松,听完安克志的报告,当场表示强烈抗议。

总统闻讯后的表情,我们可用常识推断,迟早要发生的事,终于来临他感到惊措,愤怒不已,可能再未就寝,五个小时后,召开中常会的紧急会议,下令三军戒备,准备人心的安抚。十点正,发表声明一纸,兹摘其部分,抄录如下:

“数年来美国政府曾一再重申其对中华民国维持外交关系,并信守条约承诺之保证,而今竟背信毁约,此后自将难以取信于任何自由国家。

现美国对借恐饰镇压以维持其存在之共匪伪政权畀以外交承认,实有悖于其宣称维护人权加强民主力量以抵杭极权专制之宗旨。此举无异剥夺中国大陆上亿万被共匪奴役之民众早日重获自由之希望。无论自任何角度而言,美国此一行动不啻为人类自由及民主制度之一大挫折,‘且必深为世界各地爱好自由民主的人民所谴责。[16]

无论国际情势如何发展,中华民国以一主权国家,当秉承光荣之传统,团结海内外军民同胞,继续致力于社会、经济及政治等各方面之改进,忠于国家目标,及听负之国际责任,吾人对国家前途具有充分之信心。

先总统蒋公于遗训中谆谆召示我全国同胞庄敬自强,以完成复国建国之大业。中华民国政府及人民有决心亦有信心,尽其在我,与其它各民主国家之人民共同努力,以对抗共产暴政及其侵略政策,今后自当更加沉着镇定,积极努力,并呼吁全国同胞与政府通力合作,一心一德,团结奋斗,共渡此一难关。中华民国无论在任何情况下,绝不与共匪伪政权谈判,绝不与共产主义妥协,亦绝不放弃光复大陆拯救同胞之神圣使命,此项立场绝不变更。”[17]

官方此一声明,一石二鸟。一面指责美国背信,一面重申过去的“三不”立场,“绝不与共匪伪政权谈判,绝不与共产主义妥协,亦绝不放弃光复大陆拯救同胞之神圣使命。”

台北把美国此举,形容为“最沉重的打击”。稍为回顾一下历史,自一九四九至一九五0年,杜鲁门政府,已将台湾的国府一笔勾销,没有朝鲜战争发生,中华民国早成为历史上的名词。将近三十年,国府一直在华盛顿的扶植下,保住联大代表团,和世界大多数的国家,维持外交关系,现在美国抽腿,五十年代的仿徨迷惘,再度降临。

民间,在官方舆论的操纵下,一直认为美国是台湾最忠实的盟友,如是一百八十度的突变,观念上、情绪上,一时自无法适应。仇美反美的气氛,因而达到顶点。

其实,自上海公报发表后,历时七载,一九七一年,美军留台的人数,尚有万人,美军早逐步撤除,第七舰队,奉命停止巡弋,官方如能够放弃报喜不报忧的愚民政策,"奇-_-書--*--网-QISuu.cOm"断交的冲击力,能降到极低。

而从实际理论出发,美国连续二十五年的军经援助,早仁至义尽。国与国间,没有永久的朋友,没有永久的敌人,为了美国自己的利益,和北京建交,和

信义并扯不上关系。但是,当副国务卿克里斯多弗抵达台北谈判双方未来关系时,民众在官方的怂恿下,仍表现出粗野行为,忘却“君子绝交不出恶言”的中国古训。

绝交使台北产生危险意识。尽管协防条约还有一年的效力,国府忧虑未来的地位,美国断交,其它小国跟进,台北将陷于孤立地位:其次,没有外交关系后的台湾,是否会进一步影响到商业来往?事后证明,情况发展比想象中要好。然而,在当时,这种考虑,并非是多余:

祸不单行,继外交形势的恶化,岛内的民主运动,更令当局坐卧不安,党外人士乘中坜事件之余威,组成联合阵线,很多知识的子如陈鼓应、王拓、姚嘉文、吕秀莲、陈婉真、黄煌雄等,亦跳出空谈的范围,投身实际政治,成群结队的人专学生,参加助阵,激起空前的政治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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