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网络版三部)(83)

前路将经由迷雾重重的坡壁

直向峰顶 就象我知道

生命必须由丰美走向凋零

所以 如果我在这拐角的枯井

稍稍怔忡 或者大声说出

有关爱情的语句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

生命中的有些邀约不容忘记

我已经答应了你 

只等

只等这戏落幕

冷香六十七

睡睡醒醒,身体总算在一点一点的慢慢恢复。尽欢,还有姚钧,他们的照料无微不至,两个人的眼睛下面都有了大大的黑圈。

不知道是过了几天,五天,六天,或许更多,我的精神好了许多,尽欢把长椅搬到窗下,铺了厚厚的毛毡,摸上去柔软温暖。窗子本是两层,外面一层打开了,里面一层窗上糊的是极薄的棉纸,阳光透进来,照的脸上热融融的。

我躺在榻上,手边有刚熬好的药茶,味道并不呛人。

姚钧交待我,药茶一定别搁太久,能入口了就喝。我点头答应,他们两个一起带上门出去。

有些昏昏欲睡,窗上的日光越来越显得亮了,听到外头院子里,尽欢压低了嗓门儿说:"外面都买不到菜了,连柴火都很少。"

姚钧的声音更小,几乎听不到,他怕我听到么?

然后尽欢说:"因为国丧的缘故……说是三日后下葬……四门戒严,高云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怕是……再说,三日内,我们也出不去……公子身体还弱……"

倒是要感谢尽欢这个大嗓门儿。

国丧?戒严?高云街?

皇帝,太后,皇后……死了算国丧……这个国丧,是因为我么?

扶著椅边想坐起来,事情有些不太寻常。

我这几天偶尔想起过,那火是谁放的?必是要寻个罪魁祸首出来,只是不知道要在哪里寻。按皇帝一贯要抓住每一个机会的行事风格,恐怕会把这个罪名扣给他最想除去的人。

多半是外戚。

高云街,住的可不都是达官显贵,这些人政治嗅觉都极敏感,现在都闭门不出,是怕惹祸上身,还是在谋划什么事情么?

既然说了要国丧,那么,"白风"此人,想是已经死定了的。

这四门戒严,当与我无关。

那些黑暗残忍的事情,我也不愿再去想。

虽然尽欢与姚钧也只好称是陌生人,可是这几日相处,他们的确待我至诚,无庸至疑。

吱呀一声响,姚钧推门进来,脸上依旧是淡淡的。这个人,总是一副晚娘脸,不过对人是极好的。对我是不用说,对尽欢,早上还听见他用冷冷的口气唤尽欢多加衣物呢。

"公子,这几日行市不好,新鲜菜蔬买不到。咱们先用腊肉鸡蛋垫一垫,过几日出城回别庄就好了。"

他不提,我也不想问。

那个皇宫,与我再无干系。

只是,他们虽然说,我是主子,可是我却不记得我有恩于他们,对他们的救命之恩和殷勤照顾,实在有些不安,觉得受之有愧 。

我点点头:"劳烦姚先生了。"

他摇头道:"公子勿须和我客气。坐了一上午,公子可累了?躺下歇一歇,您现在身体太弱,久坐也不好。"

我点点头,他便回头唤过尽欢来,把我从椅上又抱回床上,替我除了外衫鞋子。

老实说,我的外伤不是太重,早已愈合收口,为什么身体老是软弱无力,姚钧的解释是,我失血过多。

不过,我自己倒是想起另一件事。

在起火之前,我是怎么睡著的?文史阁里并不暖和,不可能让我在那里打盹,再说,那本正翻的书,也很新奇有趣。

我是怎么睡著的?而明宇把我弄醒之后,我的无力又是因为什么?我并没有吸进太多烟尘啊?

在起火之前,应该是还发生过什么事的吧。

文史阁的防火做的是不错的,一下子烧的这么厉害,也是蹊跷之极。

我是中了什么迷药毒药吧?

不过,姚钧虽然不肯全盘相告,我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却是事实。

他不肯说,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对我在皇宫的经历,他们问也不问一句,根本压根儿一字不提。

就象刚才,国丧什么的事,显然与我有关,可他压下了一句不说。他们在极力让我与皇宫断绝联系,不愿让我想起那时的人和事。

不论他们这样做,是因为什么目的,此时我却觉得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也不愿,不想,不肯,再和那金色的牢笼,有任何关联。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坚持自己下床用饭,不要他们再喂。咸肉蒸蛋,人参鸡汤,还有一道腌萝卜干。我注意尽欢总是挟那萝卜干吃,却对荤菜一筷不动。自己探前,挟了一大块咸肉放进他碗里。他一下子起头来,眼睛睁的大大的看著我。其实尽欢的五官一点都不粗犷,但是因为身材壮硕,看来显得有些五大三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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