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鬼记+竹君子+木石缘(寒系列三部)(31)

寒风看这在怀中失去了意识的少年,慢慢退出了他的身体。他虽然昏沈,手却仍然环著他不放。寒风慢慢将他放在榻上,松开他的手臂,起身备了布巾与清水来,为他细细的清洁了身子,拉起夹被给他盖上。自己擦了一把,却了无睡意,案上的烛火一跳,又亮了起来。他坐在桌边,看看陶子丹熟睡的容颜上仍有未褪的绯红。

心中一片柔软。

他进入他的身体时,陶子丹那些积年的记忆,全部被他探知。男人的讨好,殷勤,色欲,占有,践踏……

他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怜意。

这个细弱的要强的少年,喝了那样多的酒,鼓足勇气跑来找他,并不是来求欢娱。他希望他能抹去他以前的痕迹,能减淡心中那重负……所以找上他,因为他自外路来,也终要离去。

瑟缩与勇气那样奇异的揉和了,出现在那清亮的眼睛裏……他只想怜他,只想让他得到更好,想让他忘却,放开……

那清澈的眼变的情欲氤氲,粉白的颊被热力催红……清冷的声音断断续续为他啼哭宛转……寒风摊开纸,执笔将刚才心裏想起那五言抄了下来。

似乎是很久之前听过,却在今天想起,只觉得那人便集聚了诗中所有灵韵……或是这写这诗的人,也曾经拥抱过这样一个脆弱又坚强的竹精。

数径幽玉色,晓夕翠烟分。声破寒窗梦,根穿绿藓纹。

渐笼当槛日,欲碍入帘云。不是山阴客,何人爱此君。

静夜漫漫,风摇叶影,映在窗纸上摇摇欲坠一般的重楼叠幢。

寒风轻手轻脚的上床,陶子丹蜷起了身体,一身莹白玉肌,煞是惹人怜惜。寒风轻轻揽过他,陶子丹迷迷糊糊之间,身体自动靠躺温热的来源。

寒风注目看他美好的眉眼,忍不住俯下头去轻轻一吻,将他揽得更紧了些,沈沈睡去。

他一向浅眠,稍有些动静便睁开了眼,陶子丹枕著他一边臂膀睡得正沈。他不欲惊醒了他,便这麼迟疑一下,门帘忽然一动,韦初月已经探头进看,将室内情形尽收眼底。

寒风再是老脸厚皮,也甚是尴尬。韦初月没看清床裏那人是谁,虽然怔了一怔,向他扮个凶相,便缩回了头去,并没有进来。

寒风轻轻下床,拉高被子替陶子丹严严实实的盖好了,便披衣趿鞋出来。

韦初月何等精灵通透,又久谙风月。看寒风眉间犹有春意,心裏了然。他虽与寒风投契,却不是那等海誓山盟不离不弃的情人,也不当此事算是一回事,微微一笑道:“你也真是……一晚旷了也不行麼?真不知道你在山上的时候是怎麼过的?难道令师,你那些同门师兄弟便都不管你?”

寒风一笑,倒了盏茶递给他:“你怎麼这麼半夜裏回来了?”

韦初月一脸晦气:“别提了。我倒想和他联床夜话,不想他家的醋桶忽然回来了,一脸阴黑把踢出来,真是。要是我和他有些什麼,那也不冤枉。可我们真真正正是清水白汤什麼事也没有,看那个家夥的脸色才真让人受不了。”

他喝了口茶,向裏屋探头:“喂,我就这麼一会儿不在,你找上谁了?”

寒风敛了笑意,正正经经说:“不是那麼一回事,你不要误会。”

韦初月笑道:“呵,衣衫尽褪,大被同眠的,难道你也寻了个人来说夜话不成?不过看你眉舒眼饬的样子,这一席话定是说得极滋润极欢畅了?”

寒风居然脸上一热,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的事。韦初月已经轻快的向屋裏摸去:“你不说便不说,我自己看不就行了?”

寒风忙伸手想拦,韦初月轻声笑:“你别招我啊,要是我一害怕,保不齐声音没个轻重,把床上那人吵醒了也不一定。”

寒风心中一凛,手上不觉得便慢了几分。韦初月灵动精乖,已经掀开门帘摸了进去。

寒风急忙跟进去的时候,韦初月正圆睁大眼的猛然回过头来,手紧紧掩在嘴上,象是怕自己发出什麼声音来一样。

寒风本来就是怕他惊醒陶子丹,他虽然无所谓,但陶子丹脸嫩要强,怕是难堪得很。想不到韦初月比他还小心这个,急慌慌冲出卧房,手还紧紧捂住嘴巴,脚步虽急却轻盈无声。寒风放下心事,也回身出来。

“你……”

“你……”

两个人一起说,寒风笑了笑:“你先说罢。”

韦初月瞪著他:“你好样的啊,我都说了陶子丹不是那种随便玩闹的人,你还拐了他来。你,你也不要太过份!”

从前若遇到这样子的场合,嘻笑调侃也就过去了,寒风却笑不出。

韦初月气呼呼捶他两拳,慢慢静了下来:“你不知道,当年他有多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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