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鬼记+竹君子+木石缘(寒系列三部)(32)

寒风不语。

韦初月想了想,说道:“你既然……不说了,我可警告你,你可得对他好好的,别学上别人始乱终弃那一套。”

寒风缓缓点头。

韦初月道:“我还是先避开的好,他脸皮太薄,让我遇见了,恐怕抹不开面子,我又不象你,外路来的可以甩手就走,我们可是老邻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尴尬。”

寒风看他展开墙上的画卷,将要遁走,忽然问道:“当初究竟是个什麼情形?”

韦初月身形顿住,看他一眼,又别过头去:“你……问这个做什麼?”

寒风略有些不自在:“只是……好奇得很。”

韦初月有些无奈:“别提了,人模人样,比你长得还方正俊俏多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一来就瞄上子丹了。老实说,那副长相风度,别说子丹没见识过,认人不清。就是我这样在风月裏打转的老手,也觉得心旌动荡。想不到到手了却露出真面目,是个邪门道士,吸他真元,夺他灵珠,差点要了子丹的性命……後来也不知道怎麼出了变故,那人跑了,子丹大难不死,可是性情也不似以前……”他忽然住口不说,看著寒风的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你做什麼这副样子,跟要吃人一样——”他睁大了眼:“哎哎呀,难道浪子也动了真心?真是,真是……哈,让我说你什麼好呢,你竟然真爱上了子丹不成?”

寒风一怔,韦初月格格一笑,扑上画纸便隐身而去。

寒风怔忡痴立,抬起头来,窗上泛白,原来天竟已经亮了。

寒风怔立。韦初月说的戏言,却让他反复思量。

是真的麼?漫长的生命,苦闷的修行。

他浪迹天涯,及时行乐,从未想过,竟然会在这麼一个时候,这麼一个地方,遇到心之所系的人。一切来得那样快,令人猝不及防。

子丹沈沈睡著,呼吸细微平稳。长长的睫毛静静伏贴著,肌肤润泽,双唇红润。他醒著时何等沈稳平和,睡著时却如此天真无邪。

寒风在他腮上轻轻一吻,直起身来。

忽然案上水盏中轻轻一响,清水忽然荡了一荡,浮起一张纸来。

他将纸捞了起来打开看。寒石写得极短:静危,凡我门下弟子全力寻师踪,若十五日内未得,速回。

他心头一震。寒石这分明是通传的文书,只要是在外的寒泉宫人,恐怕此时都已经收到此信,想必事态是急不可待。他站起身来,在室内来回走了两圈,脸上并无一丝神情。窗上日影已现,他幽幽叹了一口气,左手三指捏了起来,轻轻摇了四下。门外的风轻轻浮动,一人凭空显出身形来,落在门前石阶下,恭敬地道:“四公子。”

寒风道:“传令你天权属下,全力寻找师尊行踪。”

天权向他躬身行礼,身形又在悄然中隐没。

寒风双目沈沈。六郎,六郎,你好生胡涂。为了前尘旧怨,现在的同门,师门,师尊,前程……竟然全不要了麼?人生世上,怎可只频频回顾。你身边这些人,你尽皆不顾了麼?

他在桌边重又坐下。

发生这样大的事,他若不回去,寒尘又与他面合心不合,叫寒石一个人怎能支撑?其他的人现下应也已接到了讯息,旁人不说,寒灵与寒非是一定赶了回去的。

他心中诸事纷至遝来,一时又想到左护法素与寒静不睦,恐怕此事难好。

忽然耳边有人轻声说:“……风……哥哥……”

他怔了怔,听出寒素的声音。回过头来,门前那石阶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影,一身红衣,头束丝带如蝶,玉雪可爱的脸上却是一团惊惶:“静哥怎麼了?”

她几步奔进门来,寒风见她雪白的脸上全是泪痕,知她向来胆小,又与寒静感情最好,张手将她抱著了,说:“素素莫怕,六郎应无大碍,寻到师尊就好了。”

寒素一张俏脸稚气未脱,此时眼中全是恐慌:“不是的,七月是静哥的大忌!定是出了极大的凶险,不然石哥从不会这样兴师动众的作事。”

她的脸庞在隐隐泛青,寒风心中一凛,托著她手腕,两指按了上去。寒素想向後缩手,寒风脸上已经罩了一层霜,沈声说:“素素,你怎地受了这样重的伤?”

寒素眨了眨眼,说道:“前些时日遇上了北府的人,有些误会。”

她语气虽淡,寒风眼中的冷厉之色却愈重:“你上千年的功力,北府中能伤你的人寥寥可数,是哪一个?”

寒素急道:“这些旁枝末节理他作甚,想法子快些找到师傅救静哥才是要紧。”她一语未了,忽然眉头皱了起来,急急的咬唇闭口,还是有几滴朱红从唇角溢了出来。寒风大惊,一手按上她灵台,一股气息便送了进去。饶是他功力如此浑厚,寒素的身子却已经痉挛起来,软软倒在寒风的怀中。寒风一手运功不停,怀中人的身体却是热烫似火,汗如雨下,片刻将她衣衫都打湿了。寒素死死咬著牙,却觉得身上的气力都象要离体而去,手无意识的在空中虚抓,寒风伸手来握住了她的。那冷寒从手上传过来,她身上的火热却一丝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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