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927)

俩个举杯下酒的功夫,有一搭没一搭说上了案子,半晌被晾的简凡弱弱地插进来了,征询似地问着:“我……能插句话么?”

“酒都没喝插什么话,大人说话有你小孩插嘴的份吗?”伍辰光瞪了一眼,杯子顿在茶几上,明显对发话的人不满意。简凡话一转又是一句:“那我喝了酒,能插句话么?”

“不能。”伍辰光不给面子了。

“那我不喝了。”简凡也撂挑子,靠到了沙安后。

“呵呵……就你细皮嫩脸的样,上了酒场也是个怂包。”伍辰光刺激了一句,鼻子里哼哼着几近不屑。

“扑哧”一声,简凡和秦高峰同时笑了,俩个人是相视而笑着,秦高峰倒接上这个话茬了,对有点诧异的支队长解释了句:“支队长,您这次可又走眼了……简凡,你多喝点,让支队长少喝点,他胃不好。”

说话着把剩下的半瓶差不多一半倒进了简凡的杯子里,满满的一茶杯,看着支队长有几分诧异的盯着,简凡像是卖弄一般,杯捻在手,就到了嘴边,轻轻一抬,恰如长鲸吸水一般,一杯子53度的汾酒不声不响直入喉咙,喝得是轻松之至、拽得是潇洒之至、喝完了尚自舔舔嘴唇像在回味无穷。

别人喝酒是难受,可对于酒坊饭店出身的简凡,喝酒是享受,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了。别说自己,就老妈喝半斤都不带眨眼。

这一大杯足有三两,杯子轻轻一放,人是面色不改,看得伍辰光有点瞠目结舌了,一歪嘴不信邪了,抓着瓶身往简凡面前一顿指着道:“能喝不是?都喝了。”

秦高峰没说话,笑眯眯的眼神,已经知道结果是什么。只是伍辰光有点惊讶地看着这小子握着瓶子满不在意地往嘴里一倒,只咕嘟了一声,酒瓶,见底了。

“哟嗬……没看出来啊,深藏不露啊。”伍辰光哑然失笑了,虽然一斤二斤酒量的人不罕见,可喝得如此轻松、喝得如此享受的倒不多见,指头点点笑着说:“小子,就你这喝法,将来能当官了啊……对了,高峰,你们俩搁这儿嘀咕什么呢?”

“能说什么,还不是那案子呗。”秦高峰嘴里扔了几颗花生米,无聊地说着。

“嗯?……继续,我听听。”伍辰光一说到案子,话题转了。况且心里的郁闷,怕也在案子上。

秦高峰干脆来了个直入正题,把齐树民几人的脱逃、把仝孤山被捕、文物走私上的几个疑点一说,指着简凡解释了句:“简凡刚才说,这不是文物走私案那么简单,其实我也觉得有点蹊跷,理论上丢了两大宗货,如果齐援民和此案相关,他应该有所动静,最起码应该想办法自保吧,可没有,如果说他和此案无关,又有点说不通……最起码在重要嫌疑人落网之后,他的第一选择应该是出逃吧,可没有,他坐得好好的,我怀疑是不是咱们把什么漏了,根本没有敲到正经地方?”

“你的意思呢?”伍辰光听着,头转向简凡。

“我的意思您还能听得进去吗?”简凡反问着。

“呵呵……你是今天才到太原吧。才到太原就来老队长这儿,就冲这个,看来我还是想得有点偏颇了,现在重案队和其他几个大队的压力都很大,仝孤山的口供取不到,证据和指认现场更不可能;昨天刚刚得到的消息是齐树民和连刃已经出境,云城和临汾的警力撤回来了,这锅夹生饭怎么咽下去是个大问题。”

伍辰光不无担忧地说着,看着简凡有点无动于衷,又有点狐疑地问了句:“哟,你小子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提前溜回乌龙了,还故意拿了个什么抑郁症证明要年休假?……我怎么觉得,现在好像除了你,都抑郁上了?”

秦高峰低头嘿嘿笑着,早知道简凡溜得快的本事,这话倒也不无道理。

简凡也笑着,斟酌着说着:“支队长,其实在起获雅致工艺品厂私藏文物的第二天见齐援民没有什么动静、齐树民没有什么下落,我就觉的有点问题了;初三归队还车,再一问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我觉得问题大了,所以我就请假了……对手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这案子怎么办下去。就像刚才秦队说的,说他们没关系,不可能;说他们有关系,又不像我们掌握的情况。”

“那你觉得呢?”伍辰光正正身子,正色问着,上心了。

“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团伙案,串案、窝案的情况很普遍。比如九X年打击的四和尚涉黑案,从收保护费起家,几年间发展成了涉黄、涉毒、涉赌以及发展涉黑保护伞的境地;零X年查获的西城安永民走私枪支案,他同时还参与过抢劫、杀人、绑架等几项罪……这一次在查处晋原分局盗窃案中,沿着古董这一条线我们虽然有所获,可成也古董、败也古董,我们死死咬住了这一条线。可几条大鱼一漏,就进了死胡同了,如果从宏观上参照一个罪案团伙的形成和发展比对,在十多年前,齐树民就有一个贩卖文物的团伙,几个人又进过监狱,这和普通人进大学深造一样,结果只能是他们的犯罪手法更高明、更隐蔽,发展到今天,我想不一定就只限于文物走私的领域,说不定还有其他类型的余罪我根本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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